份较浅,还请顾太医先莫要上报,待之后坐稳了,才好。”
顾太医面露犹豫之色,但到底是个有仁心的大夫,便点头应下了。
“也不会多叫太医难做,这些日子里本宫除了皇后处请安,只抄经祈福,不会乱来。”
也是正赶着,遇上王贵人练舞时从高台跌落,伤了根骨,长乐宫外闹纷纷一场,宫内又拖下去不少人,连何贵人都鲜少过来闲谈。
借此良机,郑妙享受了一把稳稳的幸福,坐胎到了除夕家宴,才把这喜讯上达天听。
而在之后的春日,咸福宫的何贵人何惜也诊出了有孕。
从她十四岁开始,服侍当今圣上已有十年,虽然随着君上青云而上,但到底只是一末位嫔御,新人都已经进了两批,哪怕正当花信之年,也不免越发寂寥了。
如今怀上一个孩子,怎不叫她雀跃狂喜。
本来郑妙就是个安静度日的人,最爱来串门的何贵人也都有了身孕,就更是清净养胎。偶尔就着糕点,听一些长乐宫外的起落。
“听太医的意思,王贵人好生将养着,虽然还能跳,也有许多艰难了。”柑儿一边轻锤郑妙的膝盖,一边轻声嗟叹。
纤儿在一旁为郑妙梳理乌云般的长发,“可惜了,皇上可格外爱看呢。”
郑妙心道,对于这样视舞蹈如生命的人来说,失去几分恩宠是最不值一提,何况因这桩变故,皇上对她的怜惜恐怕更多几分。
“的确可惜。”郑妙轻轻揉了揉额角,“听说王贵人有两支新曲,一着酡颜要舞哀婉凄迷,一着竹青要跳喜辣活泼,圣上私下都赏过,宫人见过都赞是风流无匹的,可惜无缘在宫宴上得见了。”
想来王琅嬛的确在舞台上的确是个魅力非凡的人,且有很高的美学造诣。能扮凛然不可侵犯的圣洁神女、皎皎云中月的缥缈仙子、如雾如烟的鬼魅、灵动可爱的精怪,这样绝代风华的人物怎能不得宠?
又过了几日,传来消息,永和宫孙选侍、承光宫柏选侍都被宫正司带走。
听到宫人传来的消息,郑妙正在抄送佛经,施施然将笔放下,“先收起来吧,这样不洁的事情要冲撞了。”
此时郑妙的肚子已经不小了,在柑儿的搀扶下,缓缓挪到了美人榻上。
“细细说来吧。”
这两宫皆在东六宫,隔得还比较远,但隐隐都能听见那两位美人尖声的哭喊。
本来她们就都不是安分恭顺一挂的,面对一群女阎罗,自然闹得阖宫皆知。
郑妙接过一盏温热牛乳,一边慢慢饮用,一边听着纤儿汇报。
“孙选侍哭得披头散发,钗环都落了一地,叫喊要见皇后娘娘,还扑拽着卢嫔衣袖让她去求情,柏选侍则拽着庄妃娘娘的衣摆,不肯被带走。庄妃娘娘和卢嫔都被闹得好不狼狈。”
郑妙轻轻摇头,“承光宫和永和宫真是无妄之灾。”
“主子,您看,王贵人这次到底是谁下的手呢?”
“未必是人祸,且看宫正司的审理吧。”
很快,一切就尘埃落定。
王贵人在上书房请见皇上,自认这次受伤是自己的过失,与旁人无关。
皇上在春寒料峭的傍晚,看到了康复不久就跪在殿外的宠妃,如一只被猎夹伤了腿的鹿,爱怜不禁,直接将她抱进了上书房后面的寝殿。
但宫正司对永和宫承光宫出手,必然是抓到了孙、柏二人的小辫子。
她们虽未受刑,但所属宫人也都招认了对王贵人的小动作。
不过柏选侍动作看上去更无关痛痒一些,想在王贵人用惯的乐师餐食里下凉药,孙选侍则更过分,想要弄破王贵人的舞裙。
皇上却格外愤怒,认为这样的事端也不可忍耐,直接将孙选侍贬为庶人,送去了南直隶紫檀寺,这座寺庙和元名山上的可不同,其实就是贵族女子的囚牢,任何人一入此门,若要再出,只能是麻袋包裹拖到乱葬岗了。而柏选侍相比之下好一些,被关入宗人府,思过一年。
另一边,则在寿昌宫起了一座小佛堂,让王贵人在里面静养,对外则说是她在为国祈福。
古选侍从龟兹来,本就是虔诚的佛教徒,跟随王贵人一起礼拜,对外更是大大宣扬了番王贵人的赤诚。
又过几个月,外头仍是蜂飞蝶舞的,郑妙独在一派安宁的长乐宫产下六皇子允源,而何贵人也在这样的热闹中,静静休养,也平顺产下了五公主菡萏。两人携手一同晋为嫔位。
何惜虽然只是产下一女,但却非常满足,对襁褓中的宝贝爱不释手。郑妙做完月子前去探望,看着她那有女万事足的喜悦,心道,就算是抱个大胖儿子给她,她肯定也是不换的。
她们二位新贵嫔位,并不引起太多艳羡,因为王贵人从佛堂静修半年出来后很快就有了身孕,皇上以她为国祈福并有身孕为由,直接晋为了嫔位,更赐字为明。
谁都知道,这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