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我父亲也是为官任职的人,这些手段,我早就已经见识过了。” “我曾经也是在死地里求生的人,早就看透了。” 陆世宁往椅背上靠了去,看着陈大人的眼神,是没多友好。 “陈大人,若是为了求情,让我如今做一个睁眼瞎,您觉得,还可能吗?” “您家的这点事,如今恐怕是整个南京城都已经传开了。” “您还不如想想,该怎么保全陈家剩余的人吧。” 十焉刚端上来的热茶还冒着热气,陆世宁觉得还有些热,也还没喝。 听着陆世宁如今是说的这样直白,这陈大人的身子也是一软,就靠在了椅背上。 “陆大人如今说着这话,是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做官了吗?” “我看你是个新来的,是想拉拢你,也好叫你的仕途走的更顺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干,以后还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陈大人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正色对陆世宁又道, “陆大人,凡事还是要多留一个余地的。” “陈大人,你还没来之前,我已经写好了一份奏折,就放在那儿。” 陆世宁用手指了指那份奏折的位置,陈大人顺着他的手去看,也是看见了他写的那份东西,眼底里是渐渐升起了一份恐惧。 “我若是真的备懒,便可直接向汴京里头言明,将这个案子上报给大理寺,甚至是官家的跟前。” “您的堂弟弟,还有您家的二公子,那是手里都还握有人命的,您可想想,这里面的得失,到底会是什么?” “您可要真的想清楚。若是您不服我,我们也可叫大理寺的人来审这个案子,这样,也就说不出还存着什么私心了。” “您若真的是这样想的,我今夜便可叫人将这份折子递去汴京,我们都等等看,看汴京里头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样的?”陆世宁觉得是自己说了好些话,这茶水也变温了,陆世宁可是喝了好一碗。 陆世宁不再说话,只时不时的来看看陈大人的脸色。其实这件事,到底陈知府也不是正主,要是真没有示意身边的人,也最多是私德不修,立身不正。 还有挽回的余地的。 陆世宁数着手指头,还等着他的话,这到底该怎么说,还是要看他的。 “陆大人是个正直的人,我也算是看明白了。” “陆大人今夜还肯听我的话,想必心里是有主意的,不如,再跟我多讲讲?” 已经是过了好几刻的功夫,十焉和四以还守在外面。 陆世宁见着这书房内的烛火有些暗了,起身去多点了几盏烛火。 “陈大人,你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想必也是苦苦经营了一番。若说以往的寒窗苦读,那都是陈大人曾经付出过的,如今得入仕为官,便是对陈大人过往付出的回报。” “如今,要想保全什么富贵荣耀,难道也不该舍弃点什么吗?” 陆世宁端了一盏油灯,坐回了位置上。 “陈大人若是想保全什么,就要想想能豁出去什么?” “豁出去?” “眼下,是已经没有两全的法子了,只能像猴子捞月一般,看看尽力一捞,还能抓住些什么?” “要是再犹豫些,也未可知这案子能闹到什么地步,说不得,下手就晚了。” 陆世宁已经是费了很多的精神,已经想回去歇息了,见着这陈大人的脸色是变了许多,想他也是听懂了些。 “陈大人,仕途得顺,既是托了自己的努力,也还要靠家族的鼎盛。” “若是现在就已经没处置好自己的家宅,别说往后了,就是眼下的困境都解不了。” “世宁话已经说到这般地步了,希望陈大人能真的明白。” “十焉,送送陈大人。太晚了,该歇了。” 陆世宁起身出屋去,已经是要送客了。 十焉已经挑了灯,要来送陈大人回去。 等着他没了身影,四以在陆世宁身边又问了问,刚刚为什么要这般提点他,反正这案子上报了去,这陈大人多半是保不住了。 陆世宁浅笑了几声,还是觉得四以不太懂这里面的人情。 “陈大人在这里做到了知府的位置,自然是家族里有些许势力的。拔掉一颗大树可没那么容易,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说定了的。” “我们还要在这里做官任职,我那样说,不仅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