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矛盾。
但是为什么说她偷走了庄忆柳的人生呢?
她做了什么?
江任舟看她半天没反应,实在担心,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妙妙?”
缪芝懿霎时回过神,才注意到江任舟递过来的那瓶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来喝了两口。
“你别记挂她说的那些疯话,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一着急就会口不择言。”江任舟发动车子。“你现在觉得好点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回家睡一觉就好,她没伤到我。”
车里再次安静下来。
江任舟把车停在她家单元楼边的露天车位上,无意识地往上看了一眼。
“你家现在有人在吗?怎么亮着灯?”
缪芝懿愣了一瞬,但胜在反应快:“我请了个保姆阿姨过来帮我大扫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家里边边角角太多了,卫生死角总是清理不干净,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来做比较好。过年那阵子不在家,我还麻烦她大过年的跑过来了一趟。”
他明显信了这个说法,点点头,帮她披上外套。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江任舟默默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等着她先开口。
路灯昏黄,仿佛给她镶了个金边,还照得她本就颜色淡的瞳孔更加流光溢彩。
这确实是个很美的画面,但江任舟现在莫名紧张。
“虽然不知道我曾经和庄忆柳有过什么交集,但我觉得她说的并不全是假话。”
他下意识喊停:“妙妙。”
“你应该对我做过详细的背调吧。”缪芝懿扭头看他。“有发现什么吗?”
江任舟顿时哽住。
他确实对她做过背调。
她的学生时代在同龄人里算比较好的了,本科是211,硕博都在英国巴斯读的,工作经历更是漂亮得让外行人都啧啧称奇。
她的父母目前久居在外,应该是在她成年之后出去的,而她在国内工作,有时候也得被外派出国去参加某场重要会议或者论坛。
至少在他查到的内容中,“庄忆柳”这个名字没出现过。
“妙妙,你为什么觉得她不是在威胁你,而是认为你确实做过让她不开心的事呢?”
缪芝懿想了想:“直觉。”
他当然知道这话不能作为呈堂证供,但自己也提供不了有力证据,只能暂时放弃。
“你这段时间多注意安全,我比较担心她会再来找你。如果你再碰到她,可以直接联系我,我会处理好的。”
“我倒不是怕她再来找我,就是……”缪芝懿有些好奇。“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不跟她复合呢?仅仅是因为现在你和我婚姻关系,并且你一向追求正义吗?你之前跟我说你觉得她很陌生,我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下子失语。
是啊,为什么觉得庄忆柳变得陌生呢?
明明庄忆柳曾经也是这么随心所欲的人,明明他过去也跟在她身后收拾过烂摊子,明明以前他不厌其烦。
但是这次她出狱之后,他好像突然就受不了了。
他会在和庄忆柳见面的时候想起缪芝懿,会在工作之余分神的间隙思考缪芝懿是不是还在忙,会在睡前考虑应该用何种理由延续和缪芝懿的婚姻关系。
他甚至最近还开始记挂着未来要空出一周左右的时间去和缪芝懿度假。
他开始注意到自己身边还有缪芝懿了。
他的生活开始被缪芝懿填满了。
或许……他对庄忆柳失去耐心并没有什么很复杂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缪芝懿?
但她会相信这个理由吗?
缪芝懿自然没错过他逐渐失焦的目光,本想把他拉回神,却还是忍住了。
她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能让他思考那么久,甚至到了要放空的程度。
人心果然是最复杂的。
不过不得不说,江任舟长得确实不错,小区路灯这么差劲的光源打在他脸上,却产生了摄影般的光影效果。
她好像能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他“才华和颜值成正比”了,不无道理。
一时间,车里没人说话,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要变成惊雷。
偶然间风吹过,光线被纷杂的树叶打碎,稀稀散散地落在她脸上,让他再度晃神。
她就像背光而立的神明少女,每一根发丝都被光浸染,时而清冷疏离时而温柔亲切,可明明她此刻脸上并没有表情。
他好想触碰一下,就一下。
缪芝懿并不理解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也不动弹,就这么继续盯着他。
他的大掌停留在她的下颌线上,仿佛托住她的整颗脑袋,指腹从她脸颊上慢慢滑过,最后却停留在她嘴角。
“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