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能凭真本事赚大钱了,要是我爸妈没离婚甚至现在还在这世上的话,指不定他们看到我的收入水平之后,还得反过头来要我出钱养他们。以我对我爸的了解,可能他和胡琳的孩子还得我出钱养呢,毕竟怎么说也是我的兄弟姐妹嘛,你说是吧?”
他的眼睛已经红了,听到这番话之后更是头皮发麻:“妙妙,你别这样......别......”
光是想想她曾经以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来的童年经历,他的心都快碎了。
没有人偏爱过她,没有人为她让步,没有人听她说话,甚至没有人尊重过她。
她就这样茕茕孑立、踽踽独行了好多好多年。
偏偏他也是加害者之一,偏偏他没有资格安慰她,偏偏他现在也被排除在外。
他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缪芝懿笑着诉说苦痛与仇恨,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站起来,一次次坠入深渊又一次次爬起来。
他没体会过什么是恨,也不知道这样的感受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毕竟他向来就是个理性得几乎麻木掉了的人,成天生活在被逻辑和理性包围起来的世界里。
然而缪芝懿还在笑,笑得一如既往的淡然:“所以呢,你的父亲确实是压垮我母亲的其中一根稻草,但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我还得感谢你父亲当初的当众发癫。如果不是他的判决,我也不会那么快脱离伤害我那么多年的铁腕统治。你说对不对?”
江任舟下意识扣住了桌沿,手上暗暗用了力,强行抑制住了自己想冲过去抱住她的想法。
缪芝懿确实在笑。
从表面上看,她的笑容和平时没有区别,还是那么温柔大气。
她今天化的妆是日常坐班工作时的淡妆,清爽干净,鼻尖上还有一层漂亮的红。
但是他看出了一种极致的破碎感,仿佛下一秒,她就能在原地碎成渣,风轻轻一吹,她就飘走了。
她明明没有在哭,他却已经在心里替她把眼泪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