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闻的真切,像凛冬无畏的玉兰花,白雪暗香。
听到祈冬二字,他不免联想到少年讲的地名,似乎是不详之地,是巧合吗?伍米令警惕。
正襟危坐的温娇话音顿了顿,还是回答某人的后半句:“我自泌香来。”
泌香,城如其名,盛产香水,俗称为“香城”,距此足有几十里远。
设问孤身一人行至南北几十里,会平平无奇?他感慨地想,很有钱!
想来她身上的玉兰香应当是从香城买来的,怪不着像附着体香,泌人心脾。
怪吸引人的,他心虚地摸摸鼻子,暗暗连道,冒犯了,冒犯了。
伍米令喝茶的手微妙地一顿,随即马上掩饰,短得肉眼难以捉摸,但温娇的识灵融在空气里,她反手,侍者低眉顺眼的倒水。他八风不动地端起热茶喝,开口问了第二个问题,不动声色地打探:“祈冬如何?可是那里风景怡人吗?”
若是巧合,他认为女子拔山涉水,定是游春的,看景,吃食,玩乐,还能有什么?
温娇当他有什么渊源,并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但更没必要隐瞒,想他竟然知道祁冬小城,她留心眼,抿一口茶,干脆答:“不知。”
伍米令眼底微沉,他“嚓”刮茶盖,接着问道:“可是吃食……”
“不知。”
“那……可是闹市繁荣?”
“不知。”
温娇不假思索,应答也实诚,看他不动声色地差点呛到,不由得怀疑:他靠谱吗?真的。
他问的几个问题不像是知道祁冬在哪,是哪的样子。
她挥来小二,撤了二次热起的茶水,又点了几份甜食,才又看向对头。
伍米令不可理喻的目光放在她身上,蓦地微睁大了情何以堪的眼眸:“那你是来……”
他忙咽下吃土二字,又圆上话头。“在下听说祁冬的料子是挺好的。”
“是吗?”温娇一脸奇怪,查了那么久,她怎么不知道。
喔,买衣服的。但是,没有必要一个人跋山涉海来。
伍米令想是个没有常识的矫小姐:“知道宴欢阁吗?”
“知晓。”温娇心说他问这个做什么。
他释然可算有个知了。
“那你买衣,可托掌柜采来……”
他才注意到女子鲜怒的红衣丝绸,正是宴欢阁特有的。
伍米令:“……”矫小姐你怎么这么难以揣度。
话都说了,收不了:“我看你也不缺钱。”
温娇大半心思全放在后厨甜食为何还没来,竟也谈得无错:“我想问公子一句,祈冬怎么走?”
她默不作声的试探问,祁冬名不见经传,他答,便是有不小的关系。
伍米令咚地一声放下杯盏,这人,是真的无知,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
温娇剩下的一小半心绪心说:“你问了我诸多,若不回,我只好使些手段了。”
这般想着,眼神凌厉起来,哪似远走的傻小姐,顷刻又被她压下无波无澜。
他几秒后还是为她好心指了条明路,不过只指了大道,不详细,知大概方向,耐心道:“向北……”
嗓音清澈,她听出了几分温文尔雅,小孩应当喜欢这样意气的音色。
他原本是想告知她余下小路怎么走,不想她碍事,莫名强烈扰人的不安,他本能地服从。
讲解完,他提剑欲走,转身愉快地笑道:“矫小姐,有缘再会。”
幸亏他没有说完矫情二字,也明知定会再会,他也要去祈冬一趟探探虚实。看来,祁冬,便是他寻的地方。
温娇心里好笑,留心眼:“骗我相反的方向。”
小二高涨的嗓音喊:“小姐,您的桃花酥。”
走到门口的人又默默原路回来顺走一块甜腻的桃花酥。温娇真情实感地评价道:“你好穷。”
“一盘送你了,小二再上一盘。”
伍米令不介意再给自己补上一刀,哭笑不得:“我没钱。”末了,他又丢了把银羽,把自己喝过的杯子放到盘子上。温娇拾起银羽想:“挽风?”
温娇说:“你何时出发。”
伍米令想也没想:“怎么?我吃完再走。”
温娇一脸淡漠:“怕你再蹭一盘点心。”
“……”
气氛太好是伍米令营造的,他自然熟,温娇有一种和他熟悉的感觉。
他低头却看到矫小姐的衣裙长及鞋面,多说一句:“路上泥泞,脏得很,换身短的。”
温娇默默看了看他一般长的,贴心地解释,想来,大概都不注重细节。
或是她的视线轻而短暂地掠过,他甚至没有察觉到,继续跨出几秒前没出的门槛。
温娇却不可见地皱了眉眼,血液里不可名状的不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