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了两个美人自己进屋吃。
柳璟换了一身春衫,宽袍大袖,意态飒飒,黑发在卸了发冠后披散开来,随从用一根束带帮他拢在了颈后,露出一张笑眸淡唇的面容,生动如春。
刘尚书顿觉这副容貌,不拥簇着十来个美人,真真浪费,偏偏这位大人周身连个婢女都没有,一想到这里,他噗得一声笑了。
因为他突地想起朝中那个笑谈,陛下得知大人不近女色,甚至周身没个婢女,一脸吃惊地问大人,“柳卿,你向佛啊!”
乖乖啊,不愧是陛下。
能让朝中笑一辈子。
柳璟无视他发神经的笑容,径自吃饭,刘尚书不敢笑得太猖狂,斟了杯酒奉过去,“谢大人好心收留。”
柳璟没接。
刘尚书:“下官错了。”
柳璟这才接过。
用过晚饭,已是月上柳梢,刘大人喝得尽兴,柳璟唯恐他忍不住动了那两个美人,命随从喂他些解酒茶,又扶他回屋休息。
夜色慢慢深了,如水的月色洒在亭子里,为独坐的男人披上一层朦胧的影来。
“大人何故一人独坐这里?”
一只纤柔玉手拿起了酒壶,轻轻地倒了一杯酒,魅蛇般的腰绕过石桌贴了过来,扑鼻的沁香柔媚入鼻,可使人心神尽失。
酒杯送至柳璟唇边,另一只柔荑若有似无地爬上了柳璟的衣襟,一张妖娆绽放的笑颜极具迷惑性,“大人。”
甜腻的声音酥—麻—至极
“姑娘,你找错了人。”
声音清清冷冷,可见男人并无半分失神,衣襟前的柔荑一并被折扇挡去了一边,男人侧过头,月光覆面,皮相一绝。
那美人呼吸一窒,她在楼里见过的男人何其多,哪个不被她迷得魂不附骨?又有哪个能和眼前人比一比,怕是连半片衣襟都比不上。
那位刘尚书已是她见过身份最高的贵人了,身居工部之首,听闻在朝中颇有威望,但见了这位,也是恭敬着的,若是她能拿下这位,得来的何止是荣华富贵?
美人迎上柳璟的眼,心都痴了大半,正欲再动作,柳璟已转过头,轻轻道,“拖下去,交给刘大人。”
不等美人言语,几个随从从暗处出来,大掌蒙住美人惊慌失措的小脸,迅速地拖了美人下台阶,那边刘尚书出来小解,见状什么酒意都溜之大吉了,一路铁青着脸色跟着随从。
甫一进门,刘尚书就抡起胳膊就朝美人脸颊上扇去,掌力十足,血珠都要从美人脸颊上迸出来了,那美人早已在地上瘫成一团烂泥,骇得呜呜咽咽。
刘尚书尤不解气,俯身捏住美人下巴,哪还有什么笑眯眯的眼,面上凶意连连,这是起了杀意。
“蠢货!谁给你的胆子去碰他!”
那美人哪见过他这副凶相,眼珠一翻,晕了过去。
刘尚书呼了口气,抹了把脸,疾步来到亭中,俯身一跪,“下官有罪,望大人宽恕。”
“刘大人言重了。”
月下传来一声叹息,柳璟俯身扶起刘尚书,领他在桌前坐下,刘尚书惊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柳纯然这个样子,是想要他的命吗?
“大人,别这样,虽然大人知道我是无意的,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们明算账,以前旁人往大人身边塞女人,大人不都震怒么?”怎么到了他这里,待遇变了?
“怕我算你暗账?”柳璟拿折扇点了点桌子,“长夜难眠,想寻你说个话,也被这般猜测,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刘尚书又跪了,“大人!”
柳璟叹了口气,“起来,是真想找你说话,朝中也就你和陆郎中知趣些,陆郎中此时是不得空的,便是找他,他也不来,眼前就只剩你了。”
“还真是,陆陵那小年轻自然忙得很,大人也知他养那美人……”
“嗯?”
柳璟缓抬眼,薄唇一抿,“陆郎中尚未成亲,养的哪家的美人?”
坏了!
听大人话意,还以为大人知道呢!
刘尚书猛地蹿起来,一个箭步冲到台阶下,“大人,我头疼,我要睡了。”
啪得一声,折扇一阖,柳璟面沉如水,“刘方正,皇后娘娘生辰在即,陆陵若有个什么事,惊了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你说如何是好?”
刘尚书顿时垮下脸来。
他就知道,惹了眼前这个,谁都没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