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稳。 卫曜提前调养老家仆的身体。这次到长安,也是卫曜特地安排的一个道士给裴昀鹤发出的假消息。目的只是为了到长安,看看自己的皇后。 十五岁的沈灵姝。 三年的时间太长,他不可能等灭了裴家再入长安等晋皇帝赐婚。 裴家利益熏心,裴昀鹤急于在家主面前立功,听信道士的话,立马说服了家主担下和王家合作。 不同于对司马家忠心耿耿的裴家家主,裴昀鹤的野心大得多。既然天下要乱,何不让他们裴家自己独占一分,何必要吃他人施舍的残羹。 裴昀鹤按照卫曜所想。揽功到赴长安。因为生怕其他兄弟知晓会抢功劳,带上了唯一知情的卫曜。 卫曜在长安见到了自己的皇后。 十五岁的皇后……嗯,很活泼。 卫曜盯梢了两日。 终于在第三日林府的大婚。和人见了面。 但卫曜想到沈灵姝没有前世的记忆,为了不惊扰人,还是默默待在暗处。 此刻裴昀鹤正在府中大发雷霆。牵连的婢女已经跪满了院下。 原来是王玺昨夜回府中遭歹人袭击,断了胳膊。因是从裴家出去的,所以王家一大早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官府来来回回也有数趟。 疯马又是裴昀鹤瞒着王家私自卖给王玺。但不知道人做了什么手脚,好好一匹宝马,竟硬生生给弄疯了。 眼瞅着疯马没控制住,往西市冲跑去。王玺跳马后,第一时间就去找裴昀鹤躲起来。由自己的小厮去通知王府处理。 知道王府在长安只手遮天的本事。裴昀鹤还很庆幸。 谁知道当晚,就传回来了王玺遇袭。这下这趟浑水自己非牵连进去了。 见到了卫曜进来。 裴昀鹤脸上的怒火暗自压下。 不同于在外对人的随意呵指,在狭窄密闭的屋檐下,裴昀鹤面对人总有些心头发毛。 自从裴曜入了次水醒过来,裴昀鹤总觉得这个父亲的私生子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但他又说不出来。毕竟裴曜这人本就是个面瘫脸,从来不见他对谁和颜过。 若要硬说哪里不一样,大概就是裴昀鹤在人偶尔扫过来的视线中,会打心底忽然升起莫名的恐惧。 裴昀鹤忽然想起了什么,还是大着胆子叫住了人。“裴曜。” 裴曜停了脚步。肩膀上的白犬也跟着恹恹撩起一只眼皮。 裴昀鹤咽口水。“王家小儿昨夜被断了一只胳膊,你知道吗?” 裴曜:“听说。” 裴昀鹤:“……你还知道其他事吗?比如……” “什么事?” “没什么……”裴昀鹤摇摇头,觉得自己是疯了,竟然有一瞬间会怀疑是这家伙干的。 * 夜深人静。 卫曜将肩膀上的白狗捞下来,揣进了怀中。打算拿去还给沈灵姝。 昨日。沈灵姝丢了这只狗,提着空荡荡笼子委屈耷眉的样子,卫曜还印在脑中。 沈府住在亲仁坊。 长安已过了宵禁。坊门皆已关闭。朱雀大道上,皆有巡逻的武侯。 躲避这武侯,对卫曜来说驾轻就熟。 坊墙并不高。 在沈府府院落落下。 卫曜寻到了沈灵姝的闺房。 推开窗,沈灵姝似乎已睡了。屋内昏暗。 卫曜只身站在屏风后,盯着卧榻的方向,片刻才收回了眼。 将怀中的白狗揣了出来,放回了笼子里。 回廊上两个婢女走过。 云月:“小娘子没在房中吧,是不是又偷溜去崇贤阁了?” “嘘嘘。”春桃道,“这事可不能让家主夫人知道。” 云月着急。“嗳,你怎么没拦住小娘子啊,家主知道小娘子又跑出去玩,小娘子回来肯定少不了一顿骂。” “云月姐姐,我拦不住啊。”春桃弱弱,“你也知道,小娘子最喜欢看小郎君唱戏了。崇贤阁新来那么多漂亮的小郎君……我怎么拦……” 两个婢女的身影在回廊上走远。 卫曜:“……” 卫曜绕过了屏风。 锦绸卧榻上,是一团凌乱的被衾。 被衾掀开,是两只绣花枕头。 卫曜:“……” 卫曜深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