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了几声。
廖景川眼神中的怒火跳了跳：“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
“……你说什么？”
“我笑你，笑你明明在意功名荣耀，却偏偏编个为了人类未来的理由当了毫无荣耀可言的叛徒。笑你把自己的位置放的高高在上，却只能落得不论是赛克还是人类都唾弃的下场。笑你虚伪，笑你可悲！”
苍岚眼神里的轻蔑像是泼在火上的热油，激得廖景川细长的眉尾猛然一挑。
“苍岚，你以为你仗着我的偏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么？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你的观察力不是因此下降了么？”
苍岚说着，抬起一直被她藏在身后的手腕，黑色表带的腕表上投影出的是一列不断消减的倒计时。
其实当时被狙击枪指着面门的时候，苍岚有很多种方法能让自己脱离困境，但她都放弃了，就是在赌廖景川会把自己带到他的个人基地，而她则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跟着廖景川过来，启动陈修光表上的秘密武器，在规避无关人员伤亡的同时还能把他连同基地一锅端了，一举三得。
毕竟像廖景川这么变态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这个被他盯上已久的目标死在别人手上。
苍岚知道廖景川当时也在赌，以他对自己的了解，知道自己极大概率还拥有保命的底牌，等着自己拿出来再反制一手。
但显然，最后的博弈还是苍岚赢了。
廖景川看清那一串倒计时，眼眸睁大几分。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实验室的最高级警报铺天盖地地响了起来。
“警报！警报！捕捉到核弹进入警戒范围！数量为三！”
“赛克能量主炮安全锁失效，对我基地充能中，数量为五！预计十五秒后完成充能！”
“捕捉到粒子激光攻击，数量十三！将在七秒后抵达我基地！”
“警报！警报！经计算，敌方攻击将穿透我基地防护罩！请相关人员立刻撤离！基地进入自毁倒计时，六十秒……”
……
被警报声环绕的廖景川脸色一白，他当即转过身调出操纵台查看情况，洁白得一尘不染的白大褂在半空中划过焦急的弧线。
廖景川在几秒时间里就将拦截炮弹与防御指令一一建立，但在苍岚刻意的拖延过后，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他不得不接受现实，仅有的短短时间里基地的防御系统根本无法抵御数量庞大的炮弹袭击，甚至也来不及逃跑。
“怎么可能……你没有统领的权限！陈修那个家伙也没有！你怎么可能调动核弹？不，不对……赛克能量炮在赛克星，陈修从未来过赛克星，他怎么可能打开安全锁？！天星到赛克星的距离，核弹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廖景川手里疯□□作着，试图抽调能源紧急增设新的防护罩。
廖景川的大脑此时正在超速运转着，最后他绝望地发现，增设后的防护罩虽然确实能够抵御住所有的炮火，但却需要时间。
而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现在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不过是亡羊补牢而已。
苍岚站起身，闪烁的光投映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她半张清冷的面容。
“你以为自己才是隐藏在幕后的天才，看不起陈修的实力，殊不知陈修远比你想的要聪明得多。他送你的那块光表完全符合你的预期，其实是他故意做给你看的。那对你来说是所有的研究成果，对陈修来说却只不过是半成品。他真正的技术，无视权限调动所有军火，根据目标位置自适应启动空间链接，你从来没有监测到。”
苍岚话音未落，窗外，第一批粒子激光炮的攻击已经最先抵达了。
一束束激光狠狠轰击在透明的能量罩上，迸射出绚烂的火花，就像是漫天的烟花一样耀眼，而下方却是一片坍塌颓败的废墟，二者的结合让人很难不产生末日乐园的荒诞感。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不可能掌握这样的技术！他从前在军校的成绩还没我好！我总能先他一步做完项目！他根本没法跟我比！怎么可能做到我都做不到的事？！”廖景川重重锤了下桌子，身体顺着身后光滑的墙壁瘫软着跌坐在地。
苍岚能感觉到，廖景川这一次是真的崩溃了。
她静静等了一会儿，直到看廖景川的情绪平息下来几分才淡淡开口问道：“你有什么遗言吗？”
廖景川把头埋在交叠的手臂中，身影萎靡颓废。
他没有抬头，顿了顿说道：“你还在意我想说什么吗？”
“走个过场，给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一个交代。”
苍岚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廖景川听到这个回答大笑了好几声，每一声都歇斯底里，像是要从胸腔里笑出血来。
最后他突然平静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遗言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