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猪肝色。 “呵。”萧燕飞莞尔一笑,手里那把湘妃泥金柄水红色绣蝶恋花的团扇轻轻地摇了摇,乍一看,漫不经意,再一看,又似带着几分挑衅。 这动作由她做来,说不出来的明媚动人,芳华少女周身上下透着一种既乖巧又乖张的矛盾气质,让周围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落在了她身上。 “柳世子,您这话说得再漂亮,骨子里还不就是贪生怕死!”萧燕飞轻摇着团扇,嘴角撇了撇:哼,偷换概念什么的,谁看不透啊,这位柳世子是把别人都当傻子吗?! 就是就是!云舒郡主与顾悦深以为然,频频点头。 萧燕飞接着道:“我能怕死,郡主能怕死……这世上,谁都能怕死,但前线的将士不能,领兵之人不能,朝廷官员不能,皇上更不能。” “呵,柳世子,你堂堂将门子弟畏战、怯战,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置百姓于何地!” 想起那日柳嘉在澹碧水榭中口口声声说什么谢以默和谢无端父子“贪生怕死”、“理该挫骨扬灰”云云,萧燕飞唇畔勾出一个冷笑,眸光清冷,“你还有脸说谢家,谢家满门浴血奋战,死战不退,直至最后一个子弟,而你们柳家弃城而逃。” “弃满城百姓于不顾!” 萧燕飞字字带着刀子,步步逼进,明明她没有靠近,可柳嘉却感觉到了一股逼人的压迫感,差点被逼得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眼神游移不定的柳嘉,萧燕飞唇角微翘,学着那天顾非池在澹碧水榭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呵,贪生怕死?” “睁眼说瞎话的人是你吧!” 萧燕飞忽然往前走了一步,一脚踩在了地上的那把折扇上,脚下碾压着折扇,笑容温温柔柔,可眼神却似那雪山山巅万年不化的冰雪般清冷。 柳嘉一惊。 这一次,他忍不住就往后退了一步,后腰不小心撞到了后方尖锐的桌角,吃痛地叫了一声。 “说得好!”后方响起一阵响亮干脆的击掌声。 循声望去,只见那间名为“弓室”的雅座不知何时打开了门。 雅座内坐着六七人,击掌的是一个满头银丝的玄衣老妇,雍容威仪,眉眼含笑。 老妇的身边坐着一身靛蓝常服的皇帝,皇帝的脸色极为难看,阴沉得几乎要滴出墨来。 萧燕飞默默地用团扇挡住脸,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心想:皇帝这不知是在生她的气,还是为了别的? 唔,多半是在生她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