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呢?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吗?”听到熟悉的名字,她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急急地询问。 “他没有跟你说吗?”孟澜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视线转向韩臣向他求助。 “他说,他找了一份工作。”戚颜听着自己说的这话,自己也感觉有一丝荒谬。 是什么样的工作,才能让他们突然有了那么多钱? 戚颜急迫的目光放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他瞒着我去做了什么?他跟你们说了什么?” “戚姐,你别激动。”孟澜扶住她的肩膀,“他没事。” “没事?”她眉头皱得紧紧的,“那让他立刻来见我。” “这个……”孟澜脸色略有为难,头像小鹌鹑那样垂下来,一时间也不敢发出声音。 感受到孟澜疯狂暗示的视线,韩臣削着苹果皮的动作停住,低着头语气平淡:“别担心,他没什么事,我会让他过来找你的。” 听见韩臣的保证,戚颜抿了抿唇,只能说:“谢谢。”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自己一直都表现得很豁达,但是要是哪一天江程真的带回来一个小姑娘然后让她尊重祝福,她就算—— 唉,不说也罢。 “身上痛吗?” 转过话题,孟澜神色紧张地上下将她浑身都看了遍儿。 戚颜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两个小姑娘分吃了同一个苹果,感慨地聊起来了以前的事情。 等到分别的时候,天色都昏暗了。 “以后再过来看你!”孟澜挥了挥手,带上门。 随着门“吱——”地一声闷响,病房内重归于寂静。 刚才病房里的欢声笑语被潦草地隔绝在门外,房间内只有戚颜瘦削的身影。 * “江先生,病人的情况一直在恶化,我们建议尽快进行化疗,然后进行手术,尽可能保住她的腿。” “但是手术的风险很大,具体还需要您和病人商量着定夺。” 江程脸色苍白,轻轻靠在窗边,眼神没有聚焦地望向虚无。 医生的话在耳边一遍遍响起来,敲击着他的心脏,逼迫他快点做出来选择。 伫立良久,江程推开了病房的门。 躺在病床上的戚颜侧脸被月色镀上一层银边,但是神色却没有那么安稳。 是做噩梦了,还是不舒服? 他坐在椅子上,脊背因为心脏紧缩的疼痛而不由自主得微弯,只是远远地凝视着病床上的她。 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抱住她,吵醒她,让自己好不容易坚强起来的心再次支离破碎。 “抓到你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来,戚颜慢慢睁开眼睛侧过头,轻声道:“你这个胆小鬼。” “你是不是故意在躲着我,嗯?”她声音很轻,却戳开了江程的内心。 江程嘴巴哆嗦了一下,他唇色苍白:“阿颜,我……” 那个“我”字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被身体真实的疼痛和泪水哽住了。 “你怎么这么爱哭?”戚颜啧声,伸出手指帮助他拂去泪珠。不知道的还以为生病的是他。 江程微微仰头,想把泪水重新憋回去。他紧咬牙关,佯装冷静地从旁边一个苹果,伸出手开始削皮。企图这个样子能够缓和心中的汹涌。 然而他一直不停地哽咽,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刀刃不小心走偏割破了他的手指,殷红的血珠滴落到了洁白的床单上。 他猛然回过神,慌忙用拇指擦过血渍,床单又变回原来的干净的样子。 戚颜看见他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无奈地抓住他的手,吹了吹他的伤口:“你这个样子在外边,让我好担心。” 她捧起来那一张明显憔悴许多的脸,轻轻吻上了他的嘴唇,一切情感全部都由这个吻传递过去,传递她的思念和气愤。 “我们做手术吧。”戚颜迫不及待地说。 “我早就知道我的情况了,做手术说不定能活地得久一些。” 江程反抱住她,怀抱滚烫:“会很痛……” “那你不要躲起来,一直陪在我身边吧。”戚颜想一想好几天没有见过他的面,还是觉得委屈。一定要他在其他地方补偿她。 “好,我一直陪着你。” 两个人十分激烈地拥吻起来,像是濒死之人相互汲取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