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岑商作势便伸出手来,开门给依岚引路。身后的岑九歌有些吃不消,依岚这人还真是率性而为。 岑商将依岚带去了自己的书房,彼时鸣霄正在院子里练剑。岑商选择无视了自己的跟班,将依岚迎进了房中,便殷勤的端茶倒水,“房间有些杂乱,姑娘见谅。” “一口一个姑娘的,是否有些生分?”依岚随意的环顾四周,接过他递来的茶盏捧在了手心里,打趣道:“你父亲的心意已经明了,你抱也抱了,若再端着,我是否应该卸了你的两条胳膊?” “方才哭得楚楚可怜,现下又牙尖嘴利,真不知你这性格究竟该是个什么模样。”岑商自打话说开了,便也不必每说一句话都畏首畏尾的思量许久,“那,日后唤你岚儿?” “随你。”依岚垂眸瞥见了桌子上一崭新的锦盒,“这便是楚王送来的?我可以瞧瞧么?” “自然,这本该是你的。”岑商往前推了推,给人打开了盒子。 依岚的视线游走在剑身上,神色有些怅然,感叹道:“原来这便是泠芒剑,通体瞧了,回想起惊羽扇的模样,让我想起一句诗文:云无心已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宝剑如青云,惊羽扇指飞鸟。倦鸟归巢隐山林,多好的期盼,可惜天不遂人愿。” “你还在世,这物件失而复得,便是上苍有眼,何必悲观呢?”岑商温声开解,瞧着外间的天色道:“时辰不早,我得去前头应酬,一会我让鸣霄留下,给你准备餐饭。” “好——”依岚分外惬意的窝在靠椅上,拉着长音应和,“少喝些,今日你是主角,要倜傥端方。” “遵命。”岑商故作正经的抱拳一礼,一步三回头的抬腿离去。 虽得了岑九歌的应承,但依岚深觉暗处的敌人来势汹汹,没有什么吃饭的胃口。正午的太阳微微西斜,距离岑商离开,有一个时辰了,估摸着宴席也快要散了才对。 “姑娘!”鸣霄忽而破门而入,一脸惊慌,“劳您去柜子里躲躲,陛下的圣驾突然过府,这是公爷的意思。” 依岚杏眼圆瞪,“圣驾?!你家公爷和陛下的关系,几时这般深厚了?” “不知。”鸣霄照实回应。 “你忙去吧,陛下没有闲工夫四处乱窜,我不出门,该当无事,听见动静我再躲起来。”依岚淡然的回应着。 “也好。”鸣霄复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院子。 依岚端坐在靠椅上,交握的手不住的摩挲着。 一日之间,楚王,陛下,像蚂蚱一样的往这郑国公府里蹦跶,当真是愈发有趣了。她倒是很好奇,自己的这些“骨肉至亲”们,一个个都是怎样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