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任凭黑龙台再大的权势,也压不到兵部这里。 若不扣住我那两个废物弟弟的惨死,怎么攀咬得了北镇抚司的纪九郎! 这小子很得敖景的看重赏识,有正二品的指挥使做靠山, 加上其他方面的关系,一般人休想动他。 正如二先生讲的那样,此子大势已成。” 中年男子轻轻颔首,右手捏着那把紫砂茶壶,抬高倾倒。 滚烫的热水化为一条水线,均匀注入几只茶杯。 热气升腾,化为团团云烟。 还算宽敞的里间,顿时茶香馥郁,扑鼻而来。 “但你二弟罗猛之死,五城兵马司没说什么,等于变相认可他勾结江湖余孽,谋害朝廷命官这两条大罪。 至于你三弟罗烈,莫说他一個小供奉了, 天京城内的盐帮、漕帮,还有风头正劲的三分半堂, 一夜之间都让北镇抚司扫荡干净。 周笑、唐怒两人下了诏狱,何云愁和雷隼也给关押起来。 那个纪九郎,如今威风得很!” 中年男子顿了一顿,拿起小巧精致的茶杯。 轻嗅浓郁茶香,然后抿了一口,轻声道: “第一泡的茶水味道最浓,你也试试。” 罗龙愣了一下,不知这位凉国公府家的二先生,为何突然岔开话题。 他小心谨慎走上前来,双手捧起那只巩红彩云龙纹杯,仰头一口喝完。 咂吧两下,似乎并未品出什么美妙滋味。 “罗某是个粗人,不懂茶道,怕是辜负二先生的雅兴。” 罗龙面露惭愧,摇头说道。 “品茶不像喝酒,要有耐心。” 中年男子眯起眼睛,似是沉醉于茶香。 “你想对凉国公表忠心,这很好。 可只是拿罗猛、罗烈两人之死做文章,太过下乘。 毕竟,无论官位或者武道修为,你都比纪九郎强上许多。 真个杀上门去,保不齐会有其他高手出头。” 罗龙心头“咯噔”跳了两下,钢针似的胡须跟着抖动,连忙问道: “请二先生教我。” 中年男子眸光幽冷,掠过一丝光芒,淡淡道: “纪九郎他现在有两张护身符,一是黑龙台, 正六品的百户,谁敢伤他,必定激怒北镇抚司, 敖景这人出了名的护犊子,招惹上了有大麻烦。 二是此前的东宫召见,殿下贴身的小宦官出面, 让人不禁怀疑太子是不是看中了这个辽东泥腿子,想要收为己用。” 罗龙听得面皮抽动,一下子扯出两座大山,这如何得了? 难怪兵部的姜尚书早上过来,劝自己忍一时之气,莫要心存报复之念。 也难怪五城兵马司被落了面子,却没有吭声半句。 这小子看似没有任何来头,背后靠山竟是扎手得很! “所以凉国公府不会主动出面,免得被人说是以大欺小。 而且国公爷本就是支持太子,真要闹起来容易伤和气。” 中年男子开始冲泡第二壶茶,慢悠悠道: “你是豹韬卫军出来的老人,算半个杨门家将,应该晓得国公爷的脾气。 他生平最见不得跋扈的泥腿子,一个辽东来的下贱胚子,反过来踩到咱们将种勋贵头上,没这个道理。 尤其那纪九郎被外界传成宗平南第二。 咱们做属下的,要懂得为主子分忧。 国公爷心里头现在有根刺,谁能替他拔出来,谁就立了大功。” 罗龙闻言心潮澎湃,眼中浮现野心的火苗。 他才不在乎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 一个只会仗势欺人的蠢材, 一个在江湖泥潭摸爬滚打的废物。 死了正好! 省得以后再提及罗氏一门的俊杰人才,总会捎带上那两个玩意儿。 可若能借此得到凉国公的赏识,那就再好不过。 “在下愿意为国公爷拔掉这根刺!” 罗龙深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弯下腰身,单膝跪地。 以他的家世,爬到兵部四品武官,这辈子已经到头。 朝堂之上,二品之下,皆称不得真正的大员。 唯有进入六部,五军都督府,内阁,这几处地方。 才能算是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