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都曾助纣为虐过的乌合之众,无非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心念一闪,掌心翻动,体内的内息滚动奔腾。 倏忽如龙行的炽白烟光凝为一线,好似一团暴烈的雷火! 修长的两指并拢如剑,汹涌电劲萦绕周身,散发沸烈到无法直视的刺眼光芒! “这……”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大爷饶……” 见到那个长得年轻,生得冷峻的少年气势攀升,疯狂拔高。 整个人宛若雷部正神,有股子凛凛威严! 那些彪悍打手大惊失色,这才意识撞到铁板。 纪渊充耳不闻,那条高举的手臂,似长刀斩落。 招式之中全无花哨,却宛若大岳晃倒,势同奔雷,迸发极致的刚! 咚! 谈不上宽敞的破落酒肆由内而外,轰然崩碎,变得四分五裂! 沸腾的烈光碾压气浪,像是几千桶火药一起引燃。 从渺小一点急剧膨胀,化为叫人粉身碎骨的惊涛骇浪! 电劲如激流,凝成一口锐烈无匹的炽热神锋。 好似烧红的刀子切开蜡油,嗤的一下,横扫而过! 那些蜂拥而至的彪悍打手,惊骇的面容凝固如石像。 甚至来不及发出求饶的哀嚎,恐惧的嘶吼,便已彻底的生息断绝。 吹刮过来的大风雪,顷刻融化成蒸腾的滚滚热气。 那张脆弱的棚顶,直接被掀飞出几丈之远。 支撑的木柱,散落的桌椅,如碎屑横飞。 崩散的土石泥沙,好像波浪涌动,翻起又落下,掩埋住一具又一具的焦黑尸身。 “这才有些北镇抚司纪太岁的模样!男儿汉若无几分杀心,烈性,骨头多半就是软的!” 任凭那座酒肆倾塌瓦解,白行尘落座的三尺之地,依旧是风平浪静。 “你这一记元磁天刀,越发纯熟了,只用了两次,便已收发随心。” “殿下谬赞了。” 一刀斩杀十余名通脉层次的彪悍打手,纪渊神色平静,一派从容。 头顶悬挂的稀薄血河,殷红之色渐渐浓郁。 不住地冲刷挺拔身姿,涤荡四肢百骸。 助长修为,增进底蕴。 这种杀人就能提升功力的满足感,几欲叫人沉迷进去。 “血神的恩赐,也是诱饵,专门用于蛊惑心志不坚之辈。 一旦有所松懈,就会着了道,沉沦于此,万劫不复!” 纪渊眼神清醒,暗自思忖。 他有青色命数【心若冰清】,可以斩灭一切杂念邪情,保持自身的冷静。 “先行一步。” 纪渊微微一笑,向白行尘遥遥拱手。 随后,又取出几张宝钞递给瑟缩脖子,伏在雪地的店主人,打发对方离开。 今日之后,天蛇峰下,再无快活林。 做完这一切,他方才踏出已成废墟的酒肆,跟上公孙鹤的脚步。 有着【云龙风虎】的青色命数加持,足脉催动之下。 那道挺拔的身形几个转折,就已如同幻影闪烁,逼近前面狼狈的佝偻老头。 二十丈、十丈、三丈…… 森寒的杀意,以及海潮也似的沉重压力,让公孙鹤冷汗直流。 每一次,只要稍微慢上半点,那个年纪轻轻的冷面煞星,释放的气息就会增上一分。 像是猫戏老鼠一样,逼得公孙鹤不得不拼命压榨气血,向着快活林最中心的那座府邸狂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