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怀一只手护着头,两边闪躲,委屈巴巴:“我又怎么了我?”
六子早习惯这祖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站在一边看了一会戏,这才慢慢说到:“奶奶,师父是馆里突然来了个案子,没来得及走。”
老太太手一顿,转手一扫把打在六子屁股上:“那你不早说!”
六子捂着屁股跳起来:“哎哟! 我早说晚说,您不是都要打吗!”
老太太将扫帚往地上一丢,哼了一声,一边向沈矜怀摊开手。
沈矜怀揉着胳膊,一脸无奈:“又怎么了?”
老太太:“修水管的钱!”
沈矜怀拿出钱包放在她手上,一边说:“不是说了给你回来修?”
老太太拿手指点着他的额头:“我那是修水管吗,你懂不懂呀?”
六子心想难怪他师父在殡仪馆拖了好一会才回家,嘴上带笑:“奶奶,您也不用什么人都给我师父介绍吧?”他的认知里,修水管的年纪应该都挺大的。
老太太插着腰:“什么什么人,这姑娘我可熟悉,绝对靠谱。”
沈矜怀开始阴阳怪气:“这么靠谱,那您跟她过呗!”
老太太:“我倒是想!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身边哪里缺过人啊,再看看你,怎么一点我当年的风范都没继承!”
沈矜怀一脸毫无诚意:“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六子一边进屋端了一碗汤出来喝,一边看这祖孙俩斗嘴。
老太太站在台阶上,满脸写着恨铁不成钢。
沈矜怀单手抄着口袋,靠着院子入门口旁边的一颗枣树。他听了老太太的话,今天没有穿全黑,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配着黑色的西装裤,斜斜站在那里,映着院子里的夕阳,透着股干净的清冷感。
老太太指着他说:“你少在这给我阴阳怪气!”
他说:“行,说话都有错呗。”
老太太:“你要不给我找孙媳妇,你呼吸都有错。”
沈矜怀:“那改明儿我去医院把两个肺摘了。”
老太太知道他没脸没皮,说什么都能怼回来,横了他一眼,说:“滚过来喝汤。”
“不喝。”声音很淡。
“我熬了三个小时的汤,你不喝?”
沈矜怀:“我再喝下去我都没被子换了。”
老太太没好气道:“你喝汤跟没被子换有什么关系?”
沈矜怀嘴角一动:“这还真不好说。”
六子冲着老太太挤眉弄眼:“就这汤太补啦,我师父一睡觉就弄一裤子,嘿嘿!”
老太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听了这话,指着沈矜怀道:“你活该。丢人。我就没见过哪个男的二十六七还只能跟自己的手过日子的!”
六子一口汤喷了老远:“……”他喝汤喝的好好的,感觉自己被扎了一刀。
徐笑:“……”
她刚去给另外一家修东西,发现自己忘记拿起子,就折返回来找,电动车刚一停在门口,就听到了这无比劲爆的一句话。
她没想到,这老太太说话比徐老太还要彪的。
原来,那肾虚的孙子是沈矜怀呀!
听刚才这对话,好像也没她想的那么虚……
院子里的人听到电动车声,一起看过来。
一室目光,特别是沈矜怀,他就靠在距离门口不远的一颗枣树下,今天那一身打扮性冷淡得极其吸睛,徐笑想要忽视都不行。
徐笑现在就觉得后悔,特别的后悔。早知道,她拿扳手应付一下了。
她硬着头皮道:“奶奶,我好像掉了个起子。”
老太太跑回屋子里帮她把起子找出来,叫了声沈矜怀:“给人递过去。”
沈矜怀懒洋洋靠在那里:“您都过来了,两步路都不走啊?”
老太太往门口椅子上一坐:“我脚疼,哎哟,哎哟!”
沈矜怀无语,走过去拿起那个起子,走到徐笑身边递给她:“所以是你帮奶奶修的水管?”
徐笑嗯了一声,低头看着沈矜怀手里的起子,满脑子都是奶奶刚才说的那句话,忍不住去看他的手。
黑色的起子沾了点机油,脏兮兮的,显得他的手十分白净。他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无名指两侧两条黑色的细线,莫名性感。捏着起子的样子看起来没怎么用力,却无端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
等了一会,估计是看她一直没接,沈矜怀慵懒又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怎么,我脏是吧?”
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