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政教处。
周蕊小走在前面,步履飞快,生怕林风致追到她似的,低着头一直往前走。
林风致没管她,沉默地走着,神情黯然,不知在想什么。
苏韵之站在原地,严笑刚接完校长打过来的电话,时间紧,他打消了对苏韵之“三令五申”的想法,简单交代道:“回头我会找老师安排这两个学生分班,我虽然年纪大,但也当过学生,事情都闹到这地步,年轻人难免心里过不去,你看我不爽,我也看你不爽的,怎么安心学习。”
苏韵之沉默着,她知道严笑刚没开玩笑,这么做也是为了学生,至于换班后的适应问题对于高二的学生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她还是有些不舒服。
那毕竟是她的学生。
“两个都要换班吗?”
“当然!”严笑刚一脸老油条的样子,他似乎对这种事情轻车熟路,很有经验地笑道:“不然你会陷入老师偏心学生的坑里,到时候没能继续留在你班上的那个学生家长跑过来找你闹的时候你才知道后悔。”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苏韵之迟疑考虑的瞬间,严笑刚已经想出了一个相当完善的方案。
“是,主任考虑周全。”苏韵之没有找出反对的理由,只能默认。
“你也不要为失去两个学生而过于纠结,这是为他们好。你还年轻,以后司空见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把不愿意都挂在脸上了。”严笑刚戳破苏韵之心底的想法,当老师的总要受这一遭。
“今天算我教你的,以后在学生身上要多留意,你回去也找学生聊聊这件事,政教处这边会尽快安排换班的事。”严笑刚已经戴好帽子,手里拿上文件袋,在苏韵之点头回应后,开门出去了。
苏韵之站在原地,陷入自责。
“其实你已经很不错了苏老师,但一个班那么多人,总有疏忽的地方,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李青阳一直坐在边上注意着苏韵之,看她神情不对,给她倒了杯热水递过来。
“谢谢李老师,这件事我确实失察,主任还算给我面子了。”苏韵之接过热水,喝了一口,神情才放松下来。
“也是校长打的电话及时,不然你也得像我一样陪主任喝一下午的茶。”李青阳玩笑道。
“这么看来我还莫名欠了校长一个人情。”苏韵之也笑了,但心里有事的人笑得往往无法开怀,只是为了回应李青阳的玩笑而已。
……
徐梁深刚在厨房忙活完,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徐小子——”那头是一个老头的声音,短短三个字却藏满了欣喜和不确定。
徐梁深听着熟悉的声音,怕下一秒就抓不住这个声音似的,拿着手机的手攥紧几分,他马上应答道:“是,我是。江爷爷,是你吗?”
“哈哈哈,我就说徐小子还记得我呢!”电话那头传来老人得意的笑声,下一秒一个性急的男人把手机抢了过去,声音激动又充满怨气。
“徐梁深,你他妈混蛋!”江隐风刚刚的手机开着免提,徐梁深和爷爷通话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你还好意思叫爷爷,你消失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把我们都忘了呢!”
徐梁深听着发小江隐风咋咋呼呼的声音,多年的了解,这小子在那头肯定已经炸毛了。
“风儿,好好跟梁深说,你这娃子的脾气怎么火爆成这样!”徐梁深在电话这头听着江老头维护他的声音,早就泪流满面。
“徐小子,别怄气啊,风儿这臭脾气就是改不掉,他这些年常常挂念着你呢,嘴上这么毒,实际蛮想你呢嘎。”江爷爷在那边圆场,江隐风拉不下面子,心里对徐梁深当年不辞而别的事情一直在意。
“没事儿,爷爷。”
“没事个毛线!”江隐风又把电话抢了过去,十分不客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回来了,我告诉你,老头现在医院住着呢,你要还有良心,就滚过来看看!”
江隐风死要面子,有的时候想起这位好兄弟心里就一阵难过,不过一个大直男总是在房间里望着好兄弟照片哭好像儿子给爹哭丧似的,太给徐梁深面子了。
所以他每次想兄弟想得要死要活的时候就死命憋着,一句话也不肯说,没想到憋着憋着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老子从今天开始,和徐梁深那个小背时鬼老死不相往来!”那年他一脸决绝,说下誓言,请同村的人作证,可他越这样做心里就越希望徐梁深回来,希望徐梁深回来求他原谅,幼稚且固执。
不过固执的人总喜欢做些固执的事情,嘴上说着老死不相往来,可行动上总是心口不一,他一有空就拿着一沓寻人启事到处贴,镇上,市里,飞机场,火车站,只要他能想到的地方都会被贴上。
徐梁深的脸被他满世界贴,比人家开锁师傅,保险公司,考研考公宣传还多,年复一年,月复一月,要不是后来林城申请文明城市建设,江隐风到处贴海报被公安局和城市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