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家院中跑来的小猫,就是柏霖这副样子,什么都是两口就不吃了。
真难养活,她心想。
吃饱喝足娇灯有些困意,方才见到了外面如此好景色,娇灯决定今天要好好休息,明天她要下车走着,看看沿途的风景。
柏霖还在优雅得漱口,用手帕在唇上擦了两下道:“并未给娇灯准备单独的住处,营中只有娇灯一女子,委屈娇灯只好与我睡在一处了。”
他此行只带着这么一个女子,大家都默认为这是他的侍妾,给她安排单独住处惹人注目。
娇灯用力捏断了手中玉箸,顶着那张丑脸露出一个笑来:“好。”
柏霖在帐中隔出一个单间,放了一张床榻,倒也算是勉勉强强。
入夜娇灯躺在床上,外面巡逻的队伍在她听来清清楚楚,大约一炷香就会路过一趟,防守得十分严实。
情绪总是说来就来,她望着营帐的顶端,上一次在帐子里睡觉,还是在父兄的军营中,她与兄长各执三队比拼,赢得人是她,那晚大家都夸她是个百年难遇的将才。
回到营帐赢了兄长的她激动得打了一套拳,兴奋得睡不着。
娇灯翻了个身,摩挲着腕间的镯子,如今整个延陵家,只剩下她自己了。
“纱芷,睡不着?”
柏霖的声音并不大,穿过厚厚的床幔,娇灯还是听得清楚:“有些。”
“可是想家了?”
娇灯虽然不知道柏霖这个老狐狸哪里来的闲情逸致跟自己闲聊,不过她确实想和人说说话,即使这个人十分危险。
“我没有家了。”她轻声道。
柏霖一阵沉默,就在娇灯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时,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不似往常那般清冷如神祗。
“那我们真像,我也没有了。”
娇灯一噎,想起关于柏霖的身世,他们确实有些相似。
“纱芷若是大仇得报,想做些什么?”
娇灯望着那厚厚的床幔,将目光落在柏霖那一处:“不知,你呢,你若事成,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若是真事成,柏霖可会容许她活着,娇灯轻蔑一笑。
“夜深了,睡罢。”
柏霖没有回答她,说完这话过了一会,娇灯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心想这柏霖真是说睡就睡。
她挪开放在镯子上的手,再伤感也无用,要是自己倒下了,到了黄泉边怕是无颜面对父兄。
在娇灯睡着后,柏霖睁开眼睛,望着娇灯的方向,看了半晌。
次日起得早,娇灯用冷水洗了把脸,驱逐困意。
她跟着马车走了一会,怕被人发现异常,又上了车,如此行过三日,终于到了山上。
山上有行宫,娇灯便不必再和柏霖睡在一处,但周围将士看她的眼神却实实在在给她当成柏霖的房中人。
她也不在乎这些,但心里多了点恶趣味,要是大家看到她面纱下这张脸,不知道会怎么想柏霖。
想到这她笑出声,今晚冷不然没有柏霖,她倒是睡不着了。
在行宫中修整一天后春猎才开始,用过早膳后柏霖身边的位置一直空着,娇灯有些疑惑:“没人来给你推轮椅吗?”
柏霖放下茶盏,一如往常:“大家都以为纱芷会伺候我,就没人过来了。”
娇灯咬了咬牙,推着他出门。
众人坐上马车去了圈起来的猎场,他们算是来晚的,山上已经乌泱泱来了一群人,娇灯只知道人多,亲眼见到时又是一副别样景象。
她之前从未去过这般活动,父兄不允,说怕她收不住拿了个第一回来。
穿着官服的大臣,皇室众人,丫鬟奴仆,还有巡逻的士兵。
他们的马车是在人潮人海中畅通无阻,一路到了最前面,娇灯看到了前方明黄色绣着龙纹的营帐,那估计就是北国皇帝所在之处。
今日的风给士兵拿着的旗子吹得猎猎作响,平添了几分气势。
娇灯跟着柏霖下了车,跟皇帝行了礼,她虽好奇皇帝长什么样,但还是有分寸垂下头没有多看。
“霖儿是长大了,可是想成家了?”
皇帝的声音苍老但中气十足。
柏霖还是平常那副语气:“儿臣这幅身子,还是不坑害好人家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