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的人完成使命争先恐后地走后,凌姑娘看中了院子里一张藤椅,她向来颇有眼力劲,碧芳嬷嬷今日一张涨红的脸就跟如厕憋狠了似的,很有不吐不快的欲望,凌照水索性使唤她搬了那张藤椅到跟前,准备好好听听她肚子里究竟有多少苦水。
坐着听当比站着听,要舒坦一些。
如果有酒,就更好了。
她刚起了这样的念头,便听碧玉兴奋地叫了起来:
“小姐,有酒,还是好酒。”
肃王府搬来的酒,能不是好酒吗?
肃王人走了,好酒却一箱箱挑拣着朝小院里搬。
可见是,人走心还留着。
凌照水喝上了酒,缓过了神,才重新看向碧芳嬷嬷:
“嬷嬷,您从前可没现在这般喜欢倚梅园,从前您说,倚梅园就是一处可有可无的别院,住在这儿的人也都是可有可无的人。”
凌姑娘一句话便将碧芳所有的腹水,生生憋回去了。
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碧芳嬷嬷从前瞧不上倚梅园,那是因为倚梅园里住着外室。她与凌夫人一条心,磨嘴皮子时便总想着要烘托凌府主宅和正房的地位。
凌夫人是颇有傲气之人,对待梅香的态度是眼不见心不烦,她光顾凌府倚梅园的次数不多,连带着碧芳出入凌府倚梅园的机会亦少得可怜。
不过即便如此,极少的几次光顾,还是让碧芳对凌府倚梅园当初的盛景十分嫉妒,对日日住在里面的人十分不忿。
碧芳嬷嬷的原话,凌照水仍然记得清楚:
“孤坟野鬼出狐媚,夜夜笙歌是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