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几眼,他根本不可能来学校露什么面。
课都翘了,还在乎这个吗?
只能说明,意不在此。
“他来找我,我就要回应吗?”夏初言语冷清,表达也直接。
“你…你怎么这样。”
李凝更气了,她在意的东西,在夏初眼里,居然从来没有上过心。
而她好像小丑一般,总是这样把自己的狼狈送到她面前,任其戳穿最后一层遮羞布。
“我怎样?李凝,这不是小时候了,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夏初。”
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夏初愿意跟她多说一些。
“是啊,不是小时候了……”李凝呆愣出神,喃喃自语。
又接着控诉,“可是,你为什么总是跟我作对?!”
“我做了什么?难道不是你一直跟我过不去吗?从来都是你主动来招惹我。”夏初眼眉轻蔑,想跟她好好讲道理也成了她的不是了。
说完还不忘附赠一句,“有句话说得好,先撩者贱。”
李凝气得涨红了脸。
“还有,我的忍让,不是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伤害我的理由。报名那天你自己说的话,还记得吗?想想你小时候别人是怎么说你的。”
最后这句话仿佛将李凝瞬间带去了那段艰苦的岁月,那时她家还没有碰上拆迁,家里两个老人常年汤汤水水不断,就这么一直吊着命。
李凝的母亲照顾家里的老人、小孩儿及一应事宜,父亲一人做几份活也养不活全家。最穷最穷的那会儿,她几乎没有买过衣服,都是捡村里小孩不要的衣服穿,其中就有夏初的穿不了的,正适合她那时瘦小、营养不良的身量。
那会儿几乎她走到哪儿,“穷酸鬼”三个字就跟到哪儿。
跟夏初在一起玩儿之后,她身上还多了“野孩子”三个字。
这样的情况,直到两个老人病逝,城里的老房子拆迁重建,她家的情况才是真的翻天覆地的发生了变化。
她也终于可以脱离这一切。
但是她依旧不甘心,明明夏初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奶奶相依为命。家里情况还不如她家,可是为什么她就可以活得这样耀眼,而她那几年活脱脱的像是阴沟里老鼠,过着暗无天日看不到光的生活。
哪怕后来她可以堂堂正正的活在太阳之后,可内心的那点阴暗依然挥之不去。
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不甘与屈辱,侵蚀着她的心,让其逐渐变得扭曲难看,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
现在夏初又提及往事,恍惚之间,李凝居然有些怀念起来。她本以为自己最不愿意面对和想起的往事,居然就在夏初的三言两语中被牵引了出来。
“李凝,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夏初不冷不淡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站在那里,眉眼清冷,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净,散着的披肩发又直又黑,不似扎起来时那么高冷,到了多了几分乖巧。
只是要忽略她冷淡的语气。
李凝身形一怔,有些不稳,手下意识的撑着墙,心里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闷闷的厉害。
自己一直在意的东西,人家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李凝自嘲的一笑,突然还想再听她说些什么,等她抬眸一看时,只有不远处夕阳余晖下的一抹清冷背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