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薄雾还未完全消散在重庆的街巷间,何大清便已经洗漱完毕。他站在穿衣镜前,仔细整理着长衫的领口,每一个褶皱都不放过。
今天要去商会见几位关键人物,这不仅是为公司谋求出路的重要时刻,更是一场不容有失的“战役”。
吴珊珊端着热粥走进房间,看着丈夫紧绷的神情,轻声说道:“别太紧张,以你的本事,一定能成。”何大清回头露出一抹浅笑,接过粥碗却只匆匆喝了两口,便放下碗快步走出家门。
汽车在崎岖的山城道路上颠簸前行,何大清的思绪却早已飘到了商会。他反复在脑海中演练着见面时的说辞,那些精心准备的措辞如同老唱片般循环播放。
当车子停在商会门前时,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这座青砖灰瓦的建筑。
王老板早已等候在门口,看到何大清,连忙迎上来,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何老弟,可算把你盼来了!今天要见的几位都是商会举足轻重的人物,待会儿只管放轻松。”两人穿过雕花木廊,脚步声在寂静的回廊里格外清晰。
转过几道弯,推开一扇雕花木门,何大清便看到屋内围坐着五六个身着长衫、西装的中年男子,桌上的茶炉正冒着袅袅白雾。
“诸位,这位就是佳兴公司的何大清何老板!”王老板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何大清微微欠身,目光沉稳地扫过众人,笑着拱手:“久仰各位前辈大名,今日得见,实乃晚辈之幸。”
坐在主位的张会长微微颔首,指了指空位:“何老板请坐,早闻佳兴公司在物资经营上颇有建树,只是如今这世道艰难,想必也遇了不少难处?”
何大清落座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让滚烫的茶水熨平紧张的情绪,这才缓缓开口:“不瞒诸位,眼下最棘手的便是运输难题。码头被军阀层层盘剥,日本人的眼线又虎视眈眈,上个月刚到的三船布匹,硬是被扣了两船......”他语气诚恳,将公司面临的困境一一道来,讲到动情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无奈。
一旁的李副会长敲了敲茶碗,沉声道:“军阀之事确实头疼,他们要的‘保护费’越来越离谱,上个月连我们商会的盐运船都被扣押了五日。”
何大清心中一动,连忙接话:“李副会长所言极是!晚辈正是想提议,咱们商会能否联合起来,与军阀谈判?人多势众,或许能重新商定规矩。”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众人神色各异。张会长摩挲着茶盏,半晌才开口:“联合谈判并非不可,但如何分配利益?万一谈崩了,谁来担责?”
何大清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叠精心准备的方案,恭敬地递过去:“晚辈略作筹划,还请诸位前辈指正。咱们可按各公司货物运输量分摊谈判费用,若能争取到固定费率,长期来看必能节省开支。至于风险,晚辈愿牵头成立协调小组,全程跟进。”
随着何大清的讲解,屋内的气氛逐渐缓和。王老板不时点头补充,几位商会成员也开始热烈讨论起来。当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众人身上时,初步的联合谈判方案已然成型。
张会长拍了拍何大清的肩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何老板年纪轻轻,却有这般魄力与谋略,商会能添你这样的生力军,是好事!”
从商会出来,何大清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飞起来。山城的暮色温柔地笼罩着他,远处江面上的灯火星星点点,仿佛预示着光明的未来。他迫不及待地赶回公司,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经理李华。李华听完,激动得双手握拳:“何老板,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只要谈判成功,运输成本至少能降三成!”
正当两人兴奋地讨论后续计划时,一名伙计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何老板!码头传来消息,咱们今天到货的粮食......被扣了!说是没交够‘临时保护费’!”何大清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通知老张,按之前安排,先稳住码头管事的,我这就去处理。”
夜幕降临,何大清带着几个保镖来到码头。寒风呼啸着掠过江面,卷起阵阵寒意。码头上,几个凶神恶煞的军阀士兵正守着装满粮食的货箱,为首的军官叼着烟,斜睨着何大清:“何老板,今儿个没规矩啊?新来的货,不得意思意思?”
何大清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堆起笑容:“军爷,这是误会!咱们一直按时上供,只是今儿运输耽搁了些。”
说着,他示意保镖递上一卷用红纸包着的银元(50块银元):“还望军爷通融,这批粮食可是救命粮啊。”
军官掂了掂银元,冷笑一声:“算你识相,不过下次......”
…………
看着货箱被放行,何大清站在码头上,望着滔滔江水,心中暗暗发誓:“商会谈判必须成功!绝不能再让这些人随意拿捏!”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在这乱世之中,唯有抱团取暖、主动出击,才能为公司、为家人争得一线生机。
回到家时,何雨柱早已睡下,女儿在吴珊珊怀中咿咿呀呀。
何大清轻轻抱起女儿,感受着她柔软的小身子,所有的疲惫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