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嫩白皙的一双手紧紧捏紧晏闻筝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晏闻筝!晏闻筝!”
她一声一声唤着,可依旧填不满自己空缺的心,看见近在咫尺为自己抚泪的手。
她捧着,发泄似的咬了上去,“你这个混蛋!混蛋…”她咬得极狠,似都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很快,咬出了一圈鲜明的牙痕,血亦渗了出来。
“卿卿。”
男人哑着嗓子湿腻的唤她,却由她咬,甚至那只空闲的大掌替她捋着凌乱的发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阮流卿缓缓抬起头来,眼角还勾着泪,望进晏闻筝的眼底,可还没看清什么,她的身子被骤然一压埋进他怀里,与此同时,刀剑的钵鸣声响起,刺耳的响彻在地宫。
“上!”
凌厉的喊杀声穿破耳际,阮流卿看不见有几个兵卫视死如归的偷袭上来,却在被晏闻筝紧紧护着的壁垒中,清楚的知道,太子根本不是要她来劝降,也从一开始就不指望她能靠那把匕首杀晏闻筝。而是想利用她,趁晏闻筝放松警惕之际,命他的人闯进来将晏闻筝置于死地。
不仅置于死地,连自己的命也从未考虑在内。拼杀越发激烈,晏闻筝手中的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然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晏闻筝到底是为血肉之躯,何况进来的人乃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他凌厉如电的动作迟缓了些,手臂上更添了新的伤。“晏闻筝!你今夜逃不掉了!”
太子的声音在地宫里回荡,很快,明亮的宫灯映射进来,将昏暗的地宫照得清清楚楚,一行人涌入,簇拥着太子等人逼近。“你已受了伤,何必再负隅顽抗?你若现在投降,孤会求父皇予你一个全尸。”
明亮处,太子的身影挺拔而立,目光如鹰隼的紧紧盯着被众人围剿在绝路的两人。
然并未看到想象中穷途末路的狼狈和凄惨,反而更是居高临下一般的傲慢和不羁。
他站得笔直,就算受了伤浑身浴血也未丝毫没被驯服的野兽,更牢牢将阮流卿护在怀里,脾睨过来的眼神不加掩饰的讽刺和轻蔑,更似要看穿任何伪装和虚伪的逼仄。
“堂堂太子,也如此不上台面的手段?”
晏闻筝低声冷笑,微扬起的下巴更是透着浓浓的恣睢。“晏闻筝你都到这副田地了,"太子微眯了眯眼,眼中带着被说破的愤懑更带着势在必得的阴狠。
“都还这么目中无人,何必再挣扎呢?”
只闻晏闻筝听罢笑得更放肆了些,可笑声诡谲阴郁,在地宫里回荡,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恶鬼的笑声一般令人不寒而栗。待他笑止,眸光幽冷的一扫在场众人,道:“就凭你们?”短短四个字如利刃出鞘,激得一众武将面面相觑,而立在太子身后侧的卫成临紧握成拳怒道:“晏闻筝,休要再执迷不悟了,把流卿交出来!”“交出来?”
晏闻筝用剑拄地,“现在知道让本王交出来了?可别忘了,你鞠躬尽瘁的太子可是打算一同让本王的王妃陪本王殉葬呢。”“你说什么?”
卫成临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他并非愚蠢之人,这句话,他明白什么意思,只是太子一向仁义爱民,怎会不顾一个女子的生死呢?“你休要妄言!”
他怒喝,可心底却到底被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望向太子的脸,却又当真瞧见那一瞬掩饰过的、被人说破的不自然。
“晏闻筝,你竞还要挑拨离间!"太子及时反应过来,凌厉的视线落在他怀里的少女身上,沉沉道:“阮二姑娘,难道你不想手刃仇敌报仇吗?”太子言辞恳切,带着循循善诱的煽动:“一直以来,此人毁了你的一切,不顾你大婚,生生强掳走你,让你众叛亲离,家也归不得,更有多少人因他折磨而死,你难道不想杀了他吗?”
一字一句,击溃人心,阮流卿紧紧咬着唇瓣,似在挣扎。她仰头望向晏闻筝,看见的仍旧是那种惊艳绝伦的脸,只染着的鲜血更增了难以驯服的野性和凶恶。
“阮二姑娘,来吧,同孤联手。”
太子越发蛊惑的声音响在耳侧,阮流卿攥在男人衣袍上的手更不自觉捏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