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2 / 2)

最后几字他刻意将声音压低,字字似在舌尖舐过,说的极为轻佻。云慈没忍住蹙了蹙眉,却并未当场同他一般计较,而是神色如常地细致还原了事情的始末。

原是待众弟子匆匆离去寻求“救援"之时,或风企图强行将二人押回执法堂。云慈依旧一人一木枝,淡然若素同他对上。只是她不欲暴露体内魔气,沧珍身上又无灵力傍身,便落了下风。

“然后,你打不过,便将他给骂得气晕了过去?“沧琰嗤笑一声,眉梢挑得更高了几分,撇了撇嘴道,“当真想不到,你这样的人,竟也会同人舌战,还战赢了。”

“并非如此,“云慈淡淡瞥他一眼,语气平静道,“我敌不过他,与路鸣师……兄、一同被他带至执法堂。他欲对我二人施刑,我当时不过说了一句,'重刑严惩不若大惩小戒以示教化',话未说完,他便已然栽在地上了。”沧琰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道:“就这么一句,便将人给气晕了?”云慈轻轻点头:“嗯。”

她心心中意外分毫不比其余人少。先前因着一双师弟师妹的缘故,她与或风交集甚多。诸如此类的言语,她亦没少同他讲过,可那人大都是冷言反驳,从不会如今日这般冷不丁便晕倒过去……

沧琰凝目将地上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啧了啧舌,语气轻佻:“就他这样的,还是你们执法队的队长、众弟子眼里的′煞神′?依我瞧着,身子骨这般脆弱,倒不若去山下攀个贵妇人,当个小白脸儿。”云慈嗔他一眼,冷声道:“慎言!”

路鸣虽依旧奇怪于他二人之间颠覆的主仆关系,却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冲动,只懵懂地眨了眨眼眸,轻抿着唇瓣,并未多言。三人尚未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地面之上的或风却已悠悠转醒。先是剑眉微蹙,随即双眸缓缓睁开,入目便是三双玄色长靴,紧接着,面颊上传来地面冰凉坚硬的触感。

他怔了一瞬,随即猛然意识到自己正不甚雅观地躺在地面之上,霎时脸色一沉,撑着手臂便要起身。

“哟,或风师弟这是醒了?方才睡得可还安稳?"沧琰微勾着唇角,上前两步,状似关切实则音调戏谑道。

或风面上骤然一青,可惜不知是否是因着方才晕倒初醒的缘由,他此刻的面色苍白如纸,这一分青便并无那般分明。或风被他这般做派气得咬牙,强撑着摇摇欲坠地自地上起身,扬手指着他,胸口几经起伏,却半响没能吐出一字。沧琰舔着脸凑上前,故作无辜地问:“或风师弟可是有什么话想要同师姐我讲?”

或风张了张口,却并未出言,反而一口乌血自喉中咳出,随即便阖上双眸,再度晕死过去。

沧琰愕然。

一时竞不知还作何反应,他怔怔旋过身望向云慈,自诩三界无所畏惧的堂堂魔君,生平第一次竞有些不知所措。

云慈阖了阖眸,神色无一丝异动,安抚似的朝他摇了摇头,轻叹口气道:“无事。”

她复又将目光转向路鸣,略一颔首:“劳烦路鸣师兄去寻木长老来。若是或风师兄醒来后依旧执意要责罚于你,便说大师姐已经罚过便是。”若是先前,路鸣断然不会轻易听从于他,此刻却觉着他同大师姐像极了,无论是冷淡的性子、还是大事面前的沉稳可靠。如此看来,从前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路鸣垂下头,应道:“是。”

他俯身施了一礼,待平身后,云慈与沧琰的身影早已不在执法堂内。他怔然望向敞开的大门之外,两道白衣身影渐行渐远,逐渐化作两个微小的白点,直至消失不见。

他环视一圈,颇觉满意。

旋身岔开腿坐到榻上,探手拾起案几上的酒壶,昂首猛灌了一口。唇齿间酒香四溢,他却总觉着似乎遗落了些什么。他抬手按揉额角,倏忽间想起来,这酒是他从先前那名为他守门的小弟子处顺来的。可惜了那小子身上只此一壶,他便将人打发下山去多买些回来。沧琰眉梢一挑,此时距离他将人唤走已然过去良久,依照他印象中的路径,几乎是山上山下跑上四五个来回亦绰绰有余。他撇撇嘴,随手将酒壶抛至一旁,语气不善:“这小子,莫不是趁这机会偷懒耍滑,溜下山去独自潇洒快活了?”

他站起身阔步向外走去:“看本座不把你捉回来,扒了你的皮!”甫一推开屋门,前脚尚未踏出门槛,便见一道白晃晃的身影蓦然闯进他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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