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抬眸所见的月色越冷,映照得茫茫大漠恍如流动的银色尘海、苍白巨浪此起彼伏,
此刻,从泥尘之间起身的寇首强忍着从马背上被甩飞出十米带来的内外震荡、五脏六腑恍如移位般的剧烈痛楚,望着那脚踩着被压断了后足嘶鸣痛苦着的皮甲骏马的分外年轻身影,内心也不由一惊、心想这来的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人是鬼?数十米的差距一瞬而至,
恍如无物似地将披重甲的骏马压至后足崩裂再起不能..
这样的本事,在他印象中、遍观九府十三州,也绝不多。
其中,却绝不包括如此年轻的人!
“你...’
他挣扎起身,身上的甲胄嗡鸣荡漾着、也似鳞片起伏,如鱼摆动。
寇首开口:
“..是谁?
“你们闯入我的休息之所将我吵醒,却在问我是谁?”陆江林从马背之上踱步而下,迎着四面八方看过来的或惊惧、或惊悚、或困惑的眼神,也显得神色自然一一如此回应
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一这样典中之典的保安三问,确实是陆江林这样的‘天外来客’避之不去的问题。
但避之不去,并不意味着无法回答,
即便陆江林并不清楚这个位面具体的底细...但‘九府十三州’的名称代表了一切,其地域虽绝不可能比得上平夏星、也或许比不上海洲,却至少能明确一个并不小,比一座城市更大的范围
在此范围之内,不可能事事人尽皆知
所以,他只需要如是回应即可。
他刚刚确实是在这区域‘休息’
确实也是被‘打扰’了!
剩下的,交给别人去‘想’就行了,
出门在外,身份,也从不只是自己给的。
而听见了这话,结合对方高深莫测的‘武功’、落地的寇首神色确实随之一变。“阁下...
很显然。
他错误地将陆江林的话,理解成了他是在这附近‘潜修’多年、突然被自己等人惊扰。
甚至可能错误地将陆江林当成了武艺精深到近乎‘返老还童’的老怪物
他神色巨变之后,更郑重其事地道:“我等无意惊扰。’
“只是为了‘夺镖’而来
“若前辈能给予方便,我等三十三大寇承诺,在事成之后立刻离去,此后绝不再踏足此处!
那剩下的三十二名纵马大寇驰马在周围,目视而来,
他们的气势对比前面稍弱,却依然汹汹
那依然被他们围困起来的‘天门镖局’听见了这句话,面色从始至终也都显得阴沉十足
镖局的众人明白,虽然三十三寇的攻击行为两次被阻挡...但他们并没有真的脱离险境
那突然到来的‘年轻人’是友是敌姑且不论。
只他一个人,即便武功绝顶,怕也很难以一敌多-一对抗剩下的三十二位精装带弩重骑兵
不止镖队的人这么想。
三十三寇,同样也是这么想。
刚刚的寇首,也不过是被单对单对点‘突袭’了罢了!
只是出于对神秘莫测疑似返老还童的绝世高手的忌惮,若是可以,寇首显然也并不想与对方动手,
他们是纵横月下、劫掠大漠的贼寇,
不是见人就杀的杀人魔
脚踩松软沙土的陆江林扫看周围,自不难猜出他们的想法...但他只是嘿然一笑。“既然都来了
“那就永远,留下来吧!
他伸出一双铁甲、言语动作都已明确无比,
寇首嘶哑沉声:
“阁下武功再高,却也终究不过肉体凡胎一一如何敌得过这三十方军中劲弩!”“退去,可免伤亡!”他一半势弱,却又一半威胁!
“那就..试试吧!
话语落下。
陆江林却似不再多言般地...脚步向前!
嗡然一声,原地风旋而起带起一片走石,那寇首只觉面前沙尘迎身、刚刚骑于马上那股强烈危机感再次袭来,激荡本能一一笼罩于重甲之下的高大身影也全凭本能的踩着砂石往后一撤,狂风凛然再次扑面、厚重铁甲撞破空气,也真有若石破天惊。连空气都被震开片片尘!
“放箭!’
闪避,发声。
这次与之前不同、早有准备之下,寇首言语终于吐露。
怦然四起,散落两边的三十二名大寇手中弩箭迸溅,三十二只箭矢、也终于在弹簧的弹射之下,穿爆空气
噗嗤噗嗤一
一连绵弩箭带起气浪激荡、
根根刺向跨步举拳的黑袍身影。
拳甲震荡,
却又见后撤出声的寇首深吸了口气,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年人'!
他的面容隐藏在漆黑面具之下
一双眼眸透过缝隙,却略显发狠地、全身蓄力绷紧,虽在后退,脚步又在无声无息之间深陷沙土之间
随时都可用力、踩踏,变后撤为进击,
随时也都可发动突袭
在他看来,面对这三十二只劲弩袭击、眼前之人武功再高,也必定需要回身防御。
届时其力道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