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然的身子绷紧了一瞬,从兜帽下传来的声音,冷得可以掉冰渣子
“知道了。”
舒立业今天换了个位置迎客,但周围围绕着的人数却没减少。
冉洛站在她的左下侧,替她分割牦牛肉,与我对视时,眼神中晃过一丝羞涩。
“思榆。”舒立业的语气不复之前冰冷,脸上又挂上了笑面虎的笑容。
“新一批的虫草没那么快收到,这段时间可以不用来找我,这里没有货源可以供给你。”
“我是来谈合作的。”我撩起眼皮,“舒老板,如果你是担心我家老板的资质不够,晚点我可以将详细的信息发给你,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合作。”
“于你于我,于我们彼此,都是一件合作共赢的好事。”
“我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这么有干劲了,现在我只想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好好做点善事。”
舒立业慢悠悠的喝了口酒,在她左手旁的男人,低下头接过她的酒杯。&nbp;温柔地替她又添了一杯。
“冉洛,去给客人添杯酒。”
冉洛点了点头,走到我的身旁,替我添酒低头的那一瞬间,在我旁边站着的梵然身子骤然一紧。
我的五指插进他的指缝里,强行与他十指相扣,硬生生按住了他骚动的情绪。
冉洛的眼神落到了梵然身上,静静凝涩几秒,低声道
“你男朋友?”
“我朋友的弟弟。”我抓住了梵然的手,不轻不重的在他指尖上捏了一下,“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带他来见见世面。”
“哑巴?”主位上的舒立业眼神悲悯,“我曾经云游四方时,听闻过一种修行方式,叫做闭口禅。闭上嘴,无欲无求,摒弃人间杂念。”
“如果你近期没空照顾他的话,可以让这位小兄弟在此修养,三日后,会有喇嘛来祈福,届时可以让他开悟一下,或许对心境有所影响。”
留下梵然开悟?
要是我不知道舒立业是个伪君子,说不定还真以为她这番说辞,是为了梵然着想。
自从知道她是假模假样的伪善以后,她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别有用心。
刚想开口拒绝,手指却被人攥紧了一下。
兜帽下露出来的眼眸与我对视,梵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我改口道“留他下来倒是没问题,只不过我这段时间出来,身边也没带个人,你从院里拨个人,这段时间带我进村民家里收点虫草呗。”
“那就让冉洛跟你去吧。”
舒立业的视线,一直没从梵然身上下来,语气温和
“你需要带小兄弟回去收拾行囊吗?”
我刚想点头,手又被按了一下。
这回是真的有些恼怒了,这货感情只想着把他哥换出来,自己的命是一点也不在乎。
疯狗一条。
行。
他自己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
“用不着,他今天就可以留下,住在哪里方便点?”
“侧院有诵经的地方,等会让冉洛收拾出来。”
舒立业安排的院落,比冉洛住的屋子大了不止一倍。
看着宽敞明亮,里头设施一应齐全,倒像是经常有来往的藏民居住。
冉洛收拾完东西关上门,梵然的眼神,就直接从兜帽里飘了出去。
要不是我扣着他的手腕,我都怀疑这货在冉洛收拾衣服时,就会忍不住脱下兜帽与其相认。
“老实点,现在不是认亲的好时候。”我皱着眉往床上一坐,“你怎么想的?真想留下来献身。”
“我不留下来,她不会放我哥出来。”
梵然的语气很淡然,平铺直叙地阐述事实
“舒立业不相信你,不愿意和你合作,我要让我哥对她死心,我哥才会跟我走。”
“你之前不是还挺能耐吗?说你哥见到你就会跟你走。”
梵然兜帽下的脸精致清冷又透着几分的神性。
他这样说话时反而语气飘渺,让人感觉极不真切
“我哥没认出我。”梵然道,“他忘记我了。”
“你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能认出你来才有鬼了。”
“不一样。”梵然低声道,“双胞胎之间的感觉不一样,他靠近我时,我的心跳得很快,但是他完全没注意我。”
一个是被拐去当佛子的弟弟,一个是被人收养的哥哥。
弟弟千辛万苦回到藏区想认亲,哥哥却把弟弟忘了个精光。
人真是有意思的物种,总是被感情牵扯着,做出各种蠢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不过梵然这么做也好。
的确如他所说,舒立业对我一份信任都无。
今天不想办法制造点机会。
下一回,我连舒立业的家门都踏不进去,又何谈从中牟利,换取更多的利益。
让梵然进去里面替我打探一下消息,曲线救国也是一件好事。
我道“你自己小心点,要是她敢睡你,你就”
“又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龌龊。”
“你怎么知道她龌龊不龌龊?你就那么信任她。”我道,“小心点,吃喝我会想办法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