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回想信天翁的豆豆眼,顿时傻乎乎还挺开心心的:“那种鸟很呆,它们只会认窝里的,我被叨了好几下。”何塞毫不留情:“你被鸟叨了,还觉得鸟呆?”罗莎·…….
她真的很想挂断电话。
何塞觉察到冷场,立刻附和道:“听起来这么好玩啊?下次带我一起?”他像是在温柔请求她。
罗莎说不要带她,他非要她拍手上的照片,要看她伤的重不重,那种海鸟拧人都很疼。
罗莎拗不过他,最后发给他,他当即要派人送药来,被她惊恐制止了。“我自己贴了创可贴。"她拍照片给他看。“嗯。“何塞为了展示自己的公平,也把自己拍的照片发来,他的手很漂亮,手臂很长,领口的纽扣没系,微微露出点左肩的绷带和隐约的乳白肌肉线条,身前餐盘里摆着几件食物,他自己单独用餐时布餐总是很简洁。罗莎把照片放大,问他右下角花瓣碟子里是什么吃的。“枫糖浆戚风,下次我们一起吃。”
“再等等吧。“罗莎推脱道。
外面似乎又起了风,楼梯传来木板松动的声音,天黑了。餐桌上,特里盛好汤,冷淡询问她刚刚在楼上跟谁打电话。罗莎含糊说是同学。
“男朋友?”
“不是。”
“那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
特里静静把盘子里的虾剥给妹妹,眼里一些难以察觉的东西在暗涌,罗莎被盯得发毛,低着头:“快吃饭吧。”
“好的。”
他把餐刀轻轻丢地上,弯腰去捡拾,看到她大腿内侧有伤。罗莎要跳起来了,他摸她的腿。
“特里,你在做什么?“她用勺子敲他的头,被他单手挡掉了,他抓住她的大腿,把她按在座位上。
“这里怎么伤到了?”
“今天实践课在丛林里划到的。”
特里半跪在地上,在灯下细致看了会,粗粝的手掌被汗湿,有一股咸味。他轻轻摩挲着,那不是划破的外伤,很明显是吻痕。来自另一个男人的吻痕。
罗莎趁他思绪放空,推掉椅子,从他的大手挣脱出来。“你,你以后绝对不能这样,我们都长大了。”“长大了怎么了?“他缓缓从地上站起,“长大了你也是我妹妹,不是么?”“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
很明显,特里比之前更危险了。
罗莎不知道是不是跟他这几年的经历有关,她绷紧身体,逃一样跑上楼梯。老旧的地板像心脏一样跳动,她的小腿莹白有力,特里吐舌舔了舔手掌,把掌心的那层腥味舔掉。
他一个人把饭吃完,冷漠地收拾餐具,躺在沙发上听着水流哗哗冲洗,眸中幽绿的光芒渐渐沉下去。
C◎
何塞挂断了电话,用餐巾矜贵地擦擦嘴,弟弟已经来到银宫了。他叠着长腿,把麦克拉特叫来跟前训着,已经警告过他很多遍了,不许再跟她有牵扯,可他竞然在直播镜头下闯出这么大祸事。“你太浮躁了。”
麦克拉特嘴角抿着,一声不吭,那副死样子让他看了更是无名之火。“怎么,你很委屈么?”
麦克卡特沉默了半响,最后别扭道:“您罚我就好了,没必要罚她。”“哦,你很有担当啊,这时候还记挂着她。“何塞叉起手,“说说,我怎么罚她了?”
“她搬到了贫民区,这是很危险的决策。”何塞扯着嘴角:“你是在质疑我么?”
麦克拉特说不敢,但那双眼是顶撞不服的。真是翅膀硬了。
何塞轻飘飘道:“费德丽卡工厂里缺苦力,去锻炼下吧,磨磨你的心性。”“那您先让她回来,那么乱的地方您就不怕出什么危险吗?”何塞对他嗤之以鼻:“你担心她?你死了她都死不了。”弟弟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罗莎曾经冷静地处决了想要侵犯她的人,也不知道前几天他们一起遭遇的隐秘暗杀。
他只是单纯对自己很不满。
是不满自己对她的安排呢,还是不满自己对她的霸占呢?叛逆期的年轻人真是令人很头疼。
他眼神示意麦克拉特退下,可他杵在原地没有动弹。“我以为哥哥会好好待她的,如果您不珍惜,那就把她还给我吧……本来就是我先遇见她的。”
“还给你?”
何塞淡淡吸了口气,感觉一股怒意直冲大脑,血液在暴烈奔涌。他的眼神冰冷无情,像在审视死物,没有一丝温度。“礼官,把他的头发染黑,隐藏他的身份,今晚就送去费德丽卡的工厂。”礼官在一旁候着,见状赶紧把麦克拉特往外面推,麦克拉特那双蓝眼执拗地睁着,瞳孔深处的裂隙像一道竖起的苹果籽,最后生冷转过身,宫殿的大门被訇然阖上。
四周空荡荡的,大教堂里晚祷的钟声在响,云霄下到处响起绵长回音。何塞感觉受伤的左肩隐隐作痛,他脱下衣服,伤口崩裂开了。他没有理会,一瞬间变得很累,圣宾叶家怎么会有麦克拉特这种蠢货,长什么不好偏偏长出了恋爱脑。
他慢慢伏在桌上,莫名地很想给罗莎打电话,想象她今天在林间的脚步,经过山林、石头、芦苇,拢手抱着信天翁,她的眼睛像母鹿那样青涩灵动。他想立刻见她,想把她揽在怀里,想拥有她的气味,迫切抬起手,却又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