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t name(2 / 3)

说话,他很久没出现在她眼前了。罗莎默默做实验,一支接一支倒掉杯子里的液体,不想理他。他又殷勤道:“罗莎,你想去看我打棍网球吗,我给你金币。”罗莎停顿了下,她挣那么多金币有什么用呢,即便她有了金币,还是会被夺去。

“我不去。”

海茵没有气馁:“那等你病好了再看看我比赛吧。”他是在跟一个奴隶说话吗?

罗莎看着他,冷声说:“我对棍网球不感兴趣,也不想看你比赛,你知道我是何塞的奴隶,所以不要轻易跟我说话了,免得舌头被拔掉。”海茵咬着牙,冲动道:“我是为了你着想的,你这样跟着何塞大人算是怎么回事呢,等哪天你被他用腻了…至少我会好好对你的。"<1他的话不亚于锽光水滑的舆论环境里长的婴儿起满被细菌围攻的疹子,极致恶毒下流。

罗莎一言不发,把量杯里的恶作剧泼在他脸上。“你往我脸上泼的什么东西?”

“尿液,不知道是谁的。”

海茵捂着脸跑了。

罗莎事后静静清洗着量杯,他说得令她感到恐怖。一个奴隶来上学,贵族们却视若无睹,为什么?当然是因为…

因为何塞。

在上层眼里,她是一件随用随弃的物品,如果失去了何塞的庇护,她也不可能恢复自由,反而会落入更残暴凶恶的贵族手里。何塞很简单直接地让她明白,除了待在他身边,她哪里都去不了。仿佛魔鬼主宰了她一生的命运。

罗莎感到喘息变得疼痛,冰冷的空气刺痛了她的肺。这段时间,她奴隶的身份走在校园里,众人皆知,然而却没有人敢当面质疑。

大都会的风声总是山雨欲来的静默,沙龙宴会的风向征兆悄然默变,脑袋精明的同学已经开始邀请她,请菜上的花体字标注了坐席最隆重的位置。罗莎没有必要也没有兴趣参加这种聚会,但是依然无可避免地陷入权力织造的谎言里。

这种侵蚀是悄无声息全方位的,某天她走在路上,发现街边的鹅掌楸,很漂亮多停留了一会,财政大臣不知从哪里打听来她的喜好,为了讨好她,特意在学院图书馆外种满了鹅掌楸,这些树几乎是一夜间空降到学院的,在不引人注意,不发觉的时候,花开辉煌,犹如树上郁金香。这一切变故让罗莎有一种郁郁寡欢的抓狂感,被这样的极端裹挟,膨胀,厌恶,压抑。

她感到很不适应,但又有一种奇异的满足,人性总是慕强的,虚荣心总是使得应对奉承朝拜时难以拒绝。

当意识到这点时,罗莎明白自己已经无可避免地被渗透了。她只是一个人,一个已经被剥夺了教育权,工作权,和人权的人,而何塞背后是一个帝国。

他可以主宰一切。

可以让她眼中倒映一切,唯独没有她自己的名字。“我真的不知道。”

该怎么与他那样恐怖的魔鬼相抗衡。

她感觉自己快抵挡不住了,不断缝合心理上那一道道裂隙,恐惧、乖张、塌附………越来越多,这就像一个无解的难题,给她足够多的时间也无法解出,反而越陷越深。

现在只要一看到何塞那张脸,腿就下意识发软,罗莎感到很痛苦。她一直想追求自由,可在这样的极权社会,从没见到过真正的自由。如果有,如果存在,那到底是什么?

她慢慢把脸捂上。

她平日里闷闷倔倔的,如今忽然脆弱得像一张白纸,令麦克拉特手足无措。他很恐慌,牵着她的手,想拥抱她,可是又怕她反感,急忙说:“我们去散散心吧。”

“可是还在上课。”

“没事的,校监年纪大了,记不住事情的。”罗莎从来没有逃过课,麦克拉特拉着她一路跑,风在后面追,他们气喘吁吁跑出了教学楼。

麦克拉特用手帕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滴,两人迈步走过学院巨大的英灵墙,这面标志性建筑仿佛是世界上最坚固的东西铸造的,是崇高的精神智慧的凝聚,风雨沧桑,上面镌刻了学院成立至今历届优等生的名字。罗莎停下脚步,目光向上检阅,这种感觉就像身处神话中高耸入云的英灵殿堂,恢宏辽阔,煮酒话圣贤。

“在上面留名是很荣耀的事。“麦克拉特见她一直盯着书墙看,几乎每一个就读于大都会学院的学生都渴望在上面留名,这意味着名垂青史,足以供后世瞻仰。

“拿了这次大赛的一等奖,会让留名变得容易点。”罗莎对他的话听得并不真切,她在浩如烟海的纷繁书墙上,发现上面的人名后面没有一个第七区的后缀,整整百年,一个都没有,这一刻,她感觉到了极致的孤独,那些坚固的壁垒,她终生无法逾越的东西,连同墙上风吹日晒的文字变成了无数双眼睛,灼灼逼视着她。

她无望道:“怎么能一个都没有呢?”

麦克拉特飞快想该怎么安慰她。

她忽然揉了揉眼,对他说:“你觉不觉得,那里很像阿拉伯数字七?”麦克拉特想说不可能,但见到她手指的地方,也惊住了。尽管那一块凹陷很像风雨腐蚀的痕迹,但确实更像被人为的刻意抹去。而且,他又着重确认了,那个名字比二十年前圣宾叶的后缀更靠前,在它之后,是他的哥哥。

“这里曾经应该有一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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