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安萱以为是冲她来的,吓得脸色一白,仓皇跪了下去:“陛下饶命,臣妾绝无此意啊!”
谢策有些嫌弃地望了眼。
若是有暇,戚白商大约也要同情这个贪心无脑的姨母,可惜如今她泥菩萨过江,小命难保,更没时间考虑别人了。
戚白商叹声:“若臣女愿自毁容颜,并发誓永生永世不入宫闱呢?”“以你心性,不须入宫也能做许多了。“谢策皱眉,“喝吧。莫逼朕叫人给你灌下去。”
跪地的宫人将金盘金樽往戚白商面前再端一寸。戚白商微微蹙眉,似是迟疑地小声:“敢问陛下,酒中是何毒?若是牵机,头足抽搐之死相过于难看,为免惊扰了陛下,臣女可否自配?”谢策缓眯起眼,打量了戚白商两息:“你在拖延?”戚白商面色微白。
谢策笑了起来,眼神和语气却沉冷至极:“你莫不是以为,还有什么人能救得了你吧?”
“邱林远,"他摆手,“给她灌下去。”
“是,陛下。”
邱林远撩起衣袍就要上前。
戚白商蹙眉,将有些薄汗的指尖抬起,伸向金樽:“不必……“谢公!陛下在里面,您不可强闯--!”随着院落里一声戛然而止的宫人惊呼,刹那后,秋风过堂,掀起了一阵清冽至极的雪后松木冷香。
“臣,拜见陛下。“谢清晏在暖阁外的明间内,掀袍跪地。谢策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谢琰之,与朕屡屡作对,你有几条命?”“臣唯有一命。”
谢清晏抬起清濯的乌眸,薄厉的唇透出几分白。“愿替戚白商,领陛下恩赐。”
谢策猛地按住了案几,上身前倾,如猛虎欲扑:“一一你敢威胁朕?”“臣不敢,"谢清晏似抑不住,轻咳了两声,“实言而已。”“你一一”
这一眼望见了跪地之人无法掩饰的病色,谢策怒意稍止,眉头拧起:“不是前些日子刚病愈,怎又复起了?罢了,你先平身,入暖阁来。”谢清晏无声叩谢。
起身后,他踏入暖阁,径直停在了戚白商身畔。那名端着金樽的宫人被他垂眸一扫。
也不知那一眼里是如何煞意可怖,竟叫那宫人手抖了下,盘中的金樽险些晃倒。
谢策余光瞥见,怒意又生:“你当真要为了你未来妻妇家中一个庶出姐妹,便如此与朕一一”
话声蓦地一止。
此刻如福至心灵,谢策忽惊神似的,将上身微微后仰,他睨扫过底下一站一跪的两人。
等等。”
“你那日在殿中叩拜一夜,只说要求娶戚家女……谢策微微沉眸。
“难道,说的是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