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团(3 / 3)

交声过后,衔墨忽然急匆匆跑过来,惊声道一一“北鄢、北鄢的岁贡使团,明日便要入京了!”寒风忽起,掀起漫天雪粒。

天地间昏黑广漠,戚白商只觉那黑暗里遥遥蛰伏着什么,欲来之势刺骨如冰。

北鄢的岁贡断了好些年。

嘉元二年以来,这还是北鄢使团第一次迈入上京。车队辐揍,阵仗颇盛,自是在民间掀起了不小的动静。

“听说是带着和谈文书来的?”

“多半是,你瞧那帐旗,连他们小可汗都在使团里呢。”“北鄢的蛮子们也有今日,明年回乡我就烧纸给我爹,教他泉下有知,这群蛮子总算被镇北军打怕了!”

“哎,十多年了……终.………”

“可不是么,裴氏灭门后,北境苦战久矣。”“嘘,这个可不能提!”

“若非玄铠军以骑对骑,压得北蛮子不敢造次,他们还不知要如何烧杀抢掠、为祸北境!就该将他们打得痛了、怕了,才知晓我大胤威武!”“不错!”

“谢公千古啊!”

“谢公千古!”

听着帘子外的议声逐渐演变成了对谢清晏的歌功颂德,戚白商便松了指尖,任帘子垂下去。

马车此时正在从医馆回府的路上。

今日戚白商例行去医馆给象奴针灸,只是刚过半,就叫府中传唤的下人催到了医馆外,她只得将未完成的部分交给了医馆中其他医者,先带着连翘紫苏回府了。

“如此匆忙传唤,莫非与使团入京有关?"戚白商暗忖道。“使团入京和姑娘你有什么关系?"连翘不解地问,“那是官人们的事,难不成还要劳烦到行医问诊上?”

戚白商无奈瞥她:“你忘了,戚家怎说也是皇亲国戚。若是宫中召集,怕是要阖家应旨。”

“啊,"连翘茫然眨了眨眼,“姑娘是说…”“宫宴?”

庆国公府外。

马车长列,两旁护卫的玄铠军森然林立。

戚嘉学有些咋舌:“便是宫宴,又,又何须劳烦谢公派出此等阵仗?”谢清晏今日依旧是一身文士袍披狐裘,衣冠清正楚楚,显得温润儒雅,半点不似个将军模样。

听了戚嘉学的话,他声线清疏含笑,教闻者如沐春风:“胡人入京,北’将军与小可汗皆在其中。时下又值车马纷乱,良莠混杂,为免伤及婉儿与戚家诸位亲眷,由我护送入宫,最是心安。”

“如此……

站在煞气扑面的玄铠军前,戚嘉学听着谢清晏温和却不留半点余地的话腔,擦汗强笑:“如此,便劳烦谢公了。”“庆国公客气,请。”

戚嘉学竭力端着国公府的气派,目光强撑着从玄铠军甲士间掠过。好不容易落回府门,他忽想起什么。

“谢公,小女白商尚未归府,不知可否在此稍候,容她一并入宫?”谢清晏停在原处,应得渊懿得体:“庆国公不必忧心,待婉儿出来,二位先行入宫,自有人留候。”

“好,好。”

戚嘉学实在没有再在玄铠军阵中开口第二句的勇气。谢清晏作礼,回身,他淡敛去情绪,向列尾缓步而行。直至最后一辆一一他自己的辇车在队列最后停住,谢清晏弯腰上车,掀开织锦垂帘,入到马车幔帐之后。

那人解去狐裘,徐然落座,抬手扶盅,饮尽一盏清酒,方才不紧不慢地抬了眼。

谢清晏浅支着下颌,似笑非笑地望向车厢角落一一衣衫凌乱的女子青丝浅垂,撩过沁得发红的眼角眉梢,流时间勾人魂魄。一双眸子如含水雾,此刻正恼恨陵着他,偏偏口中衔塞着锦缎软布,做不得半点声响。

”……!!”

戚白商挣动,带起手腕下垂着的金链清脆作响。谢清晏倾身过去,摘了她口中软布。

“谢清晏你一一”

不等戚白商说尽。

他将那块她含过的软布叠好,慢条斯理藏入袖中,这才指骨勾上鎏金壶,斟上一盏盈盈清酒。

“夭夭不妨大声些。”

“戚嘉学就在三丈外,若能唤他过来,也听上一听…你是如何还我恩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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