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2 / 3)

同。

温雪也乐意同小两口一起住,宅子热热闹闹,一家人其乐融融。明日便是放榜之日,张钧拿着名单兴冲冲找过来。“这是会试的名单,你认识的年轻人多,且瞧瞧京城里有没有老夫日后可以提携的门生?”

慕昭轻而易举地想起了季述。

之前他看过他的考卷,字迹清晰,落笔转折间透着宁折不弯的风骨,写得一手针砭时弊的好文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读书苗子。以他的实力,应当会是本次的解元,日后连中三元也不是不可能。他没多想,便报了他的名字。

谁料张钧把手中的名单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哎,之意,怎么没你说的这个人?”

慕昭放下手中的公务,蹙起眉来。

“他的卷子我看过,说句公道话,位居榜首也不为过,怎会连名单都没入?”

张钧道:“莫非有人暗中使了绊子?”

慕昭略微沉吟了一下:“好在还有一日放榜,如今尚有转圜之机,张大人不妨去礼部寻一寻他的试卷,待你亲自阅览后再行定夺。”张钧颔首,抚着胡须疑惑离去。

第二日放榜时,慕昭特地去看了一眼,榜首果然是季述的名字。不过他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对他而言,不过是顺手做了件公正的事。却不料季述会登门求见。

“我是来谢你的。“男子依旧是一袭青衫,遗世独立般站在他面前,开门见山道,“我思来想去,我认得的人中,大抵只你有这个本事,把我的姓名添上去。”

听他这话中意思……

慕昭扬了扬眉尾:“哦?你也提前看过名单?”季述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知道我一定不会通过罢了。”“此话怎讲?“慕昭偏头看过去,“有人针对你?”旋即他轻笑了一下:“没曾想你竞这般有本事,仅凭布衣之身得罪这么多人。”

“你除了得罪过我,还得罪过谁?”

“…纪问阑。“季述攥紧拳,慎重开口,“您的舅舅。”这下轮到慕昭意外了。

他搁下手中军报,难得向季述投去不掺杂任何情绪的认真目光。面前的男子平静开口:“他曾同我说,只要我愿意离开京城,他可以满足我任何一个条件,保我后世无忧。”

“但我若执意科考,试图入朝为官,定要我一生籍籍无名。”慕昭微眯起眼睛:“为何?”

纪问阑为何要针对一个对他毫无威胁的布衣?季述垂下眼,默了片刻,鼓起勇气抬头道:“因为我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按理说,我该换您一声表兄。”

“只要我在他眼皮底下晃一日,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不堪回首的过去。”

纪问阑年轻之时,曾被陛下外派去江南办事,其间伪装身份与姓名,与一位富商之女暗生情愫。

那人便是季述的娘亲。

年轻男女因缘际会之下,干柴烈火也是在所难免,事后,他承诺他会娶她为妻。

可他是大族出身,家中早已为他定好了正妻人选,断不可能另娶。那话究竟是他情浓之时不过脑子的真情流露,还是为了得到女人随口许下的承诺,除却纪问阑自己,无人可知。

待事情败露后,他试图劝说富商之女嫁给他做妾,可那女子性子刚烈,不愿被人蒙骗后再选择轻描淡写地妥协,干脆与他彻底断了关系。谁料两个月后,她察觉自己怀有身孕。

她不愿哄骗旁的男子仓促嫁人,也不愿折损这条已在她腹中蓬勃生长的新生命,便干脆终身未嫁,诞下季述后,让她随了自己的姓氏,努力打理家业,独自抚养他。

母亲将他保护得很好,季述起先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只知有一个京城里的大官时不时地往家中递信,每回还送好些银票,试图劝母亲回心转意。

从前,他甚至以为是他那素未谋面的爹想对这个家负责,只是娘执拗着不愿见他,渴望阖家团圆的心思愈发强烈,可惜直至多年后,母亲因劳累过度生病过世,一家三口也不曾团圆。

可除了母亲,其余知晓此事之人,对他父亲究竞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皆一无所知。

他只得向母亲的旧人打听了那人的样貌,打算上京寻亲。“可当我真的站在他面前,他明明认出了我……可他躲闪的眼光和敷衍的话语又让我觉得……没必要了。”

“他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父亲该有的样子。”季述沉吟道:“我曾来问过朝……您夫人,她亦劝我不必执念。”说着,他苦笑了一下:“只是……我打算放过他,他却没打算放过我,他派人找上我,威胁我离开,我才知晓了这些往事,也替我母亲不值。”慕昭仰头嗤笑一声道:“他就为这个,便要把你赶出京?”他低低“嗯"了一声。

慕昭望向他的目光带出些怜惜:“你既知结局,为何还要去应试?”少年的目光放空,像是回忆起一件遥远的往事:“或许是不想辜负寒窗苦读的我自己,也或许是不想辜负一支笔。”“只是无巧不成书,没想到你竞帮了我。”慕昭想起见到月思朝的第二面。

那是他第一次见她盛装打扮,手中提着一只装笔的盒子。可他并未点破。

他不是纠结过去之人,他要的从来只是今朝。他半阖着眼道:“不论如何,如今你得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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