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还真让这人给做成了!
一想到这里,他又怎敢因谯纵身死,在明面上帮了自己一把而感到庆幸。姚崇忽然听到姚兴低声自语:“我忽然有些不太确定,关中到底还能不能充当一个诱饵了。”
“您……"姚崇有些担心心地出声。
姚兴的这句话,简直像是提前发出的意志消沉信号,不能不让人忧虑。更让人忧虑的,可能还不是国君意志消沉,会让国中其余众人也失去斗志,而是另外的一件事。
当年,就是屡次的挫败促成了姚苌的疯癫行径,那么,在姚兴这里呢?说实话,他有点怕哪天早上醒来会听到别人说,快看,大王在关中立了一尊永安的像……
“崇弟。"姚兴忽然开囗。
姚崇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在!”
“关中的春耕,我先前都交到了你的手里,眼下境况如何?”姚崇答道:“司农各部都已分至关中各处,必不负大王所托。只是……今年开春以来降水不丰,臣有些担心年中有变。”姚兴闻言咬了咬牙,“年中有变……三辅、关中、洛京向来气候相通,就算真是年中有变,变的也不是一地,你且先让人将后手备下就是!”姚崇应了声“是”。
见姚兴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这位王太弟退下,姚崇躬身行了个礼,便徐徐退出了殿外。
这接连的惊变,让春风哪怕已渐和煦,吹在他脸上,也未让他有片刻的神态轻松。
想到姚兴的叮嘱,他更是即刻脚步一迈,便朝着长安的北门行去。而在此刻的洛阳,同样是一片如火如荼的耕作景象。不,不仅仅是耕作而已。
刘勃勃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也连带着抹去了面上的污泥,终于觉得自己能稍透过一口气来。
但低头一看,他两腿还泡在淤泥之中,拔出来都费劲得很。“我真觉得我不该同意来干这事!”
天知道他一个好不容易奇袭汉中,斩杀谯纵得手的人,为何要想不开先前往洛阳,想着,在等待陛下随后命令的同时,也能在前线伺机谋求战机。结果战机不战机的不好说,反而是先来当了一回挖渠的劳工。他此刻所在的位置,正在洛阳以东。
眼前的沟渠名为阳渠,乃是洛阳地界上最重要的水渠,甚至追溯向前,可以到春秋战国时期。
不过这条渠道真正成型,还是在汉朝。
要知道,洛水不是一条很让人安心的护城河,动辄出现洪涝,冲毁两岸的房屋,再不然就是极端到干旱,因地势之差,不仅供应不了洛阳城外农田所需,连最基本的生活用水都满足不了。
阳渠应运而生。
到如今,经过数次改造调整,已分作了两段。西面的一段是引谷水入洛水,确保旱季的水源。而东面的这一段,则是堰洛入漕,将洛阳水路接入汴渠、淮河等中原河流中。
可惜先前数年战乱频频,这阳渠年久失修,东段的地势原本就高,容易淤积,现在更是堵塞得严重,连带着西边的这一段也没法用了。洛阳这一带正在兴复农田、重垦荒地,这情况又岂能坐视不理。加上今年还算不得风调雨顺,这等沟渠灌溉之事,更是重中之重。可洛阳地界的赋田数额虽高,人口却没这么快迁移过来,还在去岁年未刚经历了一场战乱,单是参与耕作的人口就比江南差得太多,更别提疏通水道了。刘勃勃这一来,和“羊入虎口"也没大区别。“话可不能这么说。“苻晏一身精干劲装,头顶斗笠,不像一员备受天幕赞誉的大将,倒像个货真价实的农民。
她拄着把铁铲,站在刘勃勃斜上方的阳渠边缘,平心静气地开解:“你看,若是有人将来谈论起什么谯纵之死,我们这里的人个个都可以给你作证,你早在半月前就已在这里挖水渠了,绝无可能跑到汉中去干那桩伏击之事。”刘勃勃:“……我是应该说谢谢是吗?”
别以为他没瞧见,因阳渠地势的问题,在苻晏另一只手握着的图纸上,还预备参考关中的龙首渠,打凿一段竖井,然后联通一条隧洞式的渠道。这比现在这种单纯地铲走污泥,不知道要难办多少倍!他现在都已经掉到坑里来,成了此地凿渠的劳力,难道还能逃过后面的那一段吗?
苻晏却是脸皮很厚,比刘勃勃年长了二十来岁的脸上,只见劳累风霜,不见半点汗颜:“你若有此良心,我也不介意应下。洛阳百姓感怀陛下大恩,个个都拿我们当亲人,你多做点事,他们给你当证人,这怎么不叫彼此奔赴?”她挥了挥手中的图纸,不欲再跟刘勃勃探讨将军挖渠是不是屈才之事:“我还要去千金渠和五龙渠走一趟,就不在这里多待了,劳驾刘将军统御有方,帮我看着些此地。”
刘勃勃”
“将军?”一个同样灰头土脸的小兵凑了过来。刘勃勃无奈地重新抄起了铁镐,“看我干什么,没听到她说的吗?洛阳百姓视我们为亲,帮亲人干点活算什么。也正好锻炼锻炼你们这些人的体力,免得再和之前驰援汉中的时候一样,你们的坐骑都比你们体力好。”可那小兵刚刚转头,又分明听见刘勃勃咬牙切齿地说:……难怪刘裕是洛州都督,苻晏却是洛阳长史,这是又能打仗又能管事!”小兵努力回头辨认了一下,刘将军这话到底是在夸奖还是在内涵人。结果还没等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