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文章上署的,可没一个是我的名字!”赵青阳额头冒汗,连忙岔开话题:“姑娘,您不是要写策论吗?他虽脾气差了点,但文采绝对一流!您尽管提要求,他都能写。”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醉酒男子微醺的面容。李云初注视着他,忽然开口:“先生如何称呼?”男子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眼神恍惚了一瞬。多少年了?自从入了这云雾书院,他就成了“一号写手”,成了“那位代笔的”。却再也没人叫过他的名字。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原本叫什么。赵青阳见状,连忙笑道:“姑娘叫他‘一号’就行,名字嘛,不过是个称呼,不重要!”醉酒男子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低头继续蘸墨,嗓音沙哑:“是啊……不重要。”李云初眸光微沉,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我不是问你,我是问他。”赵青阳张了张嘴,还想再圆场,却在触及她眼神的瞬间,猛地噤声,额头渗出冷汗。屋内一时寂静。醉酒男子缓缓抬头,醉意朦胧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良久,他低哑开口:“……裴寂。”他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不过,这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李云初定定看着他,忽而微微一笑:“裴先生,我要一篇以文人风骨为引的策论,现在就要。”说罢,她把银票递给赵青阳。赵青阳收下银票,喜笑颜开道:“姑娘算是找对地方了,马上给姑娘写。”裴寂先是怔了怔,随即低笑一声,执笔挥毫。笔锋落下,墨迹如刃,字字如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