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二十三章
听罢,顾亭钰眼神冷了些,“沈绵。”
沈绵握着手机,心脏一起一伏的跳动,直至,退潮般的归于平静。她竭力稳住了心神。
这些话埋在心头很久,可从没有那一刻,像如今这样强烈、强烈到冲动脱口的地步。
沈绵抬了抬眼睫。
沉默的间隙,她不受控想起了曾经,记忆飞速闪回,数不清的厌倦也渐渐将她笼罩。
沈绵深深地吸一口气,只好控制不再去想。“顾亭钰,就当我求你们,离我的生活远一些吧。”从始至终,她只不过想要她一个道歉。
可为什么他还是要横插一脚,以保护者姿态,去纵容许斯菲的恶行?沈绵再度想起顾亭钰让自己道歉的时刻。
那一幕就像刀刃刻在了脑海,一经想起,便是经久不息的刺痛。她忘不掉。
思及此,沈绵思绪混乱,心止不住地冷。
也许她真的早就该分手了,是她近乎病态的执着,让自己陷入这种地步。她后悔了。
仿若累极,宁可断尾求生,也要和他划清界线。顾亭钰沉默片刻,声线放缓了些:“我和她,从来都不是你想的那样。”沈绵恍惚,听得含糊不入耳,迟迟没说话。而呼吸逐渐平息时,她的理智也在回流。
她指尖泛白,想要结束这个电话。
眼下和他说这些话,什么意义也没有。说来说去,反倒像自己在示弱。沈绵聚了神,迟缓清醒了过来。
即将挂断,恰在此刻一一
那头,顾亭钰再度问出声,“和我在一起,这么令你难受?”他就这样抛来一个问句。
似乎随口一问,语调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字里行间,藏着不加收敛的锋锐凌厉。
听罢,沈绵呼吸一滞。
末了,她垂了垂眼,喉腔嗯了声,承认了。她不想把过去的自己否决,但她终究最清楚,自己在这段感情里,究竞流了多少眼泪。
以至到最后,连眼泪都成了廉价品。
不值一提。
听到了答案,那边安静了两秒。
忽然,顾亭钰喉腔溢出一声冷笑,烟染的唇齿干涩,声线也如打磨的低沉,“说喜欢的是你,说不喜欢的也是你。拿我当什么了,一个调剂品,还是玩具。嗯?″
听到这段质问,沈绵睫毛忽闪,却并没那么意外。毕竞,顾亭钰那么骄傲矜贵的人,从来是众星捧月着长大,哪有当众被落面子的时候。沈绵先提分手,无疑是把他自尊按在地上摩擦。
所以,他才会愤怒,才会如此失态。
但听着对面隐忍克制的怒意,沈绵却反而变得很平静,只是如实说了句,“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现在,你什么也不是。”
话落,空气一瞬凝滞。
须臾间,顾亭钰缓缓吐出她的名字:“沈绵。"他顿了顿,语调到最后,趋向于冷漠的状态,“你该庆幸,我并不是非你不可。”他话未说尽,极淡极冷。
沈绵并不好奇,呼吸很轻。
她嗯了声,最后说了声,“那么以后,就当陌生人吧。”电话到此为止。
不知何时周遭起了风,枯叶扑簌簌飘至地面。沈绵走在路边,努力将对话抛之脑后。
即便心头仍残存着多余的情绪,但她仍能真切地感觉出,自己的胸口骤然一空,比以往任何时候更轻松一些。
也许林纵舒说的是真的。有些话与其要埋在心底,不如直接说出来,就当是放过自己,也给自己留出自洽的空间。
开门回到家。
沈绵去厨房烧了壶热水,在给糯糯添了粮后,洗手到桌前吃饭。便利店买的寿司尚且温热。
沈绵刚吃了第二块,忽然,桌上的手机震了震。身后电视背景音不停,正在轮播电视剧。她走去拿遥控器调低声量,曲指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边,林纵舒喊她出来玩。
也许担心沈绵情绪不佳,这几日对方都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听见她的声音,沈绵呼吸一热,应了句好。
进了十二月,圣诞节快到了。
冬夜,街边的橱窗彩灯闪烁,熟悉的圣诞调子径自响着,节日氛围预热的浓厚。
两人来的是一家清吧。
它坐落在在这段商业街的最里面,是霓虹灯最绚丽多彩的地段。清吧名叫幻夜,年初新开的,口碑积攒还不错,环境也是附近数一数二的好。两人坐电梯上了二楼,进了个小包厢。
半环形的包间,一面则是透明的落地窗,透过窗户能清晰看见一楼搭建的小型舞台。
舞台中央有位男生抱着吉他在唱歌。
低低缓缓的抒情音乐,被他用清亮的嗓音唱出,有股说不出的温柔。周遭气氛转缓。
包厢内则是冷调的光。光线昏暗浮沉,射灯斜斜打在克莱因蓝的墙面,陆离光影摇曳起伏,清幽到仿佛置身深邃的海。沈绵握着酒杯,安静地想着,内心也不由平静下来。她要了杯不那么烈的酒,抿两口,喉咙沁透的冷,却刺激着感官清醒。林纵舒拍她的肩膀,笑,“绵绵,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嗯?”
沈绵回神,想了想,“你追到他了?”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