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武拍了拍大侄子的屁股,裤可厚,都感觉不到肉。
“嘻嘻——”
李唐耐不住性子,在他怀里看了会儿热闹,便要下地自己玩。
李学武蹲在了老太太对面,算是圈了他,不让他往院里跑。
刚刚老太太说了,院里闹哄哄的,实在是危险,搬家哪有不危险的。
一早晨都伤两个了,虽然都是磕着手了腿的,可也是出血了,越忙越出错。
都是苦日子过来的,家里的东西都舍不得扔,可楼上就那么大地方,勉力往车上塞呢。
老话儿讲,破家值万贯,家伙事扔的时候不可惜,再买就是钱了。
只是老院子平房地方大,院子里也宽敞,楼房哪有地方摆这些破烂。
走廊里和楼梯间是坚决不允许的,知道后世出了很多火灾,李学武提前打了预防针。
消防和楼管早就贴出了通知,每天都要检查,谁敢在走廊和楼梯间存放物品,一律清走。
真要敢去找的,还要罚款。
就是要严罚严管,彻底杜绝此类消防危险。
不过有这条规矩横着,这大院角落里可遭了殃,啥破烂都有啊。
三条腿的椅子,没桌面的桌腿,露底的水缸,锈烂了的火炉子,破八百个洞的炕席……
还留在院里生活的这几家有人出来捡破烂,看看有没有得用的,拿回去继续用。
谁都别笑话谁,其实能堆在角落里的破烂是真正的破烂了,但凡有点价值且拿不走的,不都送去西院回收了嘛。
一大爷从二门出来,见着李学武在这,便走过来聊了一会儿。
瞧见他看向墙角的那处垃圾堆,便解释了搬家结束,会组织院里人收拾出来。
都是老街坊,老邻居了,不能人走了,给邻居们留下一堆破烂膈应人。
说起刚刚遇到的几人,李学武笑着摇头感慨,时间一晃,孩子们都起了一茬了。
“可不是嘛,棒梗都成大小伙子了。”
一大爷也是应景,这会儿棒梗正端着一摞搪瓷盆往外走,笑着夸了他一句。
不过棒梗的性质不高,他早就问过了,工人新村不允许养鸡,楼上也不允许养兔子。
他们家养的那几只鸡,几只兔子,早就宰了当年货用,这会儿随着家具一起上新楼。
傻柱笑谈,这叫鸡犬不留。
“棒梗今年十四,小当十一,槐都八岁了,小学二年级了。”
一大爷站在那讲着院里的孩子们,傻柱接茬儿道:“我都三十二了。”
“谁问你了,你是孩子啊?”李学武逗笑崩了他一句。
“你问不问我也三十二啊。”傻柱身上还带着尘土,走过来笑着说道:“我儿子都两岁半了。”
“可见你是能干的。”
李学武抬起头看了他,问道:“是帮一大爷搬家去了?”
“早晨走了三趟,这会儿人多了,得空再搬,不着急。”
傻柱点点头,接了一大爷递给他的香烟点了,介绍道:“大件都已经搬过去了,回头慢慢收拾吧,且得三五天才能归置出来,可乱了。”
“搬家哪有不乱的。”
一大爷背着手,面上喜庆,人也精神了不少,看样子搬新家是欢喜的。
傻柱这个干儿子得力,搬家全不用他,只搭把手就行。
三轮车一趟一大车,一来回就是一个小时,因为还得往楼里搬呢。
“这还是要的一楼呢。”傻柱瞪了瞪眼睛,强调道:“家具啥的往里搬不费劲,你瞧楼上那些个,费劲巴力的往上抬。”
“人家住着也舒服啊。”李学武笑着说道:“谁不想高人一等啊,楼上楼下各有优点。”
“一大妈身体不好,腿脚也不好,上不得楼梯,就一楼挺好的。”
傻柱示意了后院方向解释道:“二大爷家也要了处一楼,二大妈腿脚更不利索。”
“嗯,上岁数的都要了底楼,年轻人更愿意要楼上,各取所需,也不争抢,好事。”
“我给你奶奶个嘴儿——”
这边正聊着搬家的事儿,门口却传来了吵闹声,听着是吵起来了。
傻柱是个好事的,想要出去看,不过听见是贾大妈的声音,便熄了出去看热闹的心思。
“甭想,一定是用车闹的。”
他像是了解实情似的,摆手解释道:“今天全城的三轮车恨不得都来挣咱们这份钱了。”
“货运站今天没排着活计的车都来了胡同子这边,有的是人抢着用,都是搬家的。”
“用车就用车,吵什么架啊?”
一大爷皱眉,他最不耐贾张氏这股子泼辣闹腾劲儿,嘴里便嘀咕了一句。
傻柱嘿嘿笑道:“无外乎就那么点儿事,好活就这么一天,谁不想紧着干,好多跑一家。”
“你们是没瞧见,贾家恨不得连煤灰都带走,你说人家车能等这么长时间嘛。”
他撇了撇嘴角,道:“就算是车能等,也不愿意拉这么多破烂啊。”
门口的喧闹声很快便被压制了下去,是秦淮茹从班上回来了,快刀斩乱麻。
秦淮茹这快刀斩的不仅仅是三轮车,还有她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