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真正的斗争,嗯,我认为真正的斗争有两种,一种是斗法,另一种也是斗法。
总归,从滴水洞起,我算是渐渐看到路该怎么走了。
那时候,我娶了自己的野心,楚然、小鱼、林师姐,都是我的野心。”
映曦还是第一次见王玉楼如此和自己沟通,她的眼睛,在灰蓝色火光的映照下,恍若两颗璀璨的绿宝石,漂亮极了。
“从滴水洞,到西海,再到今天,我走了差不多六十年。
映曦,这么多年,我终于渐渐看明白了一件事。
不,应该说,是确定了一个长久以来的猜测,你知道是什么吗?”
映曦的头微微一歪,眼神中流露出期待。
王玉楼收起了手中的火焰,房间内再次陷入黑暗,就像他身处的比最黑暗还黑暗的修仙界一样。
他的声音有着某种疲惫感,但又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坚定。
“到最后,全都要靠自己。
什么都靠不住,映曦,只有自己。”
这一刻,从王显周,到王显茂,到王景怡,王氏的三位老祖,对玉楼的叮嘱与期盼,在他的身上产生了回声。
王玉楼,你要狠一点,不能留有弱点。
王玉楼,多想想你自己,你该自私些。
王玉楼,不要被初心骗了,盲目、不加思考的笃信初心,是最蠢的人才能做出的行为。
想要成为大修士,脱离苦海,是王玉楼的信念。
但对于自己该如何走向那彼岸,王玉楼心中缺乏一个明确的答案。
此刻,他似乎做出了某种选择。
映曦从他的怀抱中挣脱,这个聪明的姑娘听懂了王玉楼的叮嘱。
她嘴角有些压不住的在笑,探头往下,按住了小王。
“来,今天还没尽兴。”
“算了,我明天还要送玉安走呢。”
“不耽误,你都筑基巅峰了,还差这点精力?”
她以前,从来看不清王玉楼对自己的态度如何。
不是表面上那种好坏、远近的态度,而是内心深处,真正的态度。
曾经,小周背后是周缚蛟,是红灯照内鼎盛的权势和资源,正好和王玉楼‘娶野心’的理念对得上。
即便是现在,周映曦看似一无所有,但她身上,继承着周氏的余裕,王玉楼可以通过她,对周缚蛟留下的附庸施加影响力。
周映曦还有个争气的亲爹,愣是以大倒霉蛋之身,进阶为了上桌版紫府,上桌版紫府再抽吧,毕竟也是紫府。
可今晚,王玉楼用很特殊的回答,表露了他真实的心迹。
映曦,你要靠自己。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冷血,但又藏着最多的包容和温柔。
——
“废物!”
蛙皇福地内,天蛇宗的第二位妖神蛙皇,坐在一截枯木的木心中,正厉声的怒喷着谷神术方。
这截枯木很知名,乃是建木遗种所留,品阶达到了二品仙材的地步。
但在蛙皇这里,不过是用来坐的椅子罢了。
“北线就这么崩了,术方,你是不是天天往土里钻,把自己的脑子磨没了?
天蛇搞这么大,结果你们谷神宗成了代价,我吃了亏。
你要是夺不回北疆失地,我就换人去!”
人不行,就换人!
和时刻显露真形的蛙皇不同,神通化妖不当人的谷神术方,平时喜欢化作人样。
不过,这位谷神家的老祖,化形的选择很抽象,少有的选了俊美少年作为化形的模样。
少年跪在妖神的座下,恐惧的保证道。
“仙尊,半年,只需半年,半年内收回北疆失地。”
天蛇宗不怎么内斗,疆域上,天蛇和蛙皇五五开。
蛙皇的疆域集中于西部和北部,相对贫瘠些,但范围总归不小,最后蛙皇能拿到手的利益可以达到天蛇的七八成。
现在谷神宗的战线被红灯照攻破,以莽象的嘴脸和贪婪,怎么可能轻易松口。
等战争结束后,若是天蛇不能下场,蛙皇也难以以一敌二的应对烛照和莽象,那他这波吃的亏,可能就要长久的吃到底了。
这是蛙皇绝不能接受的。
天蛇那个贱畜和莽象眉来眼去,自己派瓜真人主导大战,就是怕被坑,结果还是被坑了——难绷。
王玉阙的妙手之下,就是蛙皇这样的妖神也难绷。
甚至,他适才的怒骂也不完全是乱喷,他很怀疑谷神术方的脑子里是不是全是水。
防守还有守不住的,这得是多废物啊!
想到这里,蛙皇冷冷开口,再次加码。
“我不要具体时间,术方,我要完整的北疆。
战争结束之前拿不回来,你就不用活了!”
术方离开蛙皇福地时,脸色阴沉的可怕。
不能自己下场,还必须夺回北疆失地,怎么夺?
他面临和皮灵修一样的困局,再难也必须冲。
因为,夺不回来,他可能真的会死。
宗门的规矩,仙盟的规矩,在蛙皇的意志面前都是狗屁。
宗门就是为蛙皇和天蛇服务的,仙盟更是很难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