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目光死寂,一同朝楚宁和冬儿扑来。
那一刻,天地仿佛被一股千年执念撕裂,白雪不再宁静,而是化作狂暴的哀鸣。
冬儿瞳孔骤缩,脚步一顿,心头瞬间紧缩,一股本能的惧意在她胸腔间翻涌。
她的手指微颤,掌中冰魄光辉如豆,面对这群来自过往的忠灵,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什么叫作——生者之躯,闯入死者的界。
她从未面对过如此沉重的执念,那并非寻常妖魂、亦非厉鬼,而是一群早已被岁月遗忘,却未曾散尽意志的旧灵。
它们是魂,不是血肉之躯;它们是灵,却残留着族裔的烙印。
介于亡魂与血脉之间的古灵,在这归墟之地沉眠百年,如今因冰魄现世被唤醒,执念未散,便注定与生者相斥。
冬儿的心脏重重一跳,几乎要被那扑面而来的魂威压垮。
她知道,一旦走错一步,失了魂神,就有可能被这井中万魂吞噬,堕入永劫轮回,化为井底的一缕死火。
“别怕。”
楚宁的声音低沉,却如霆雷震雪,穿透层层风幕,稳稳落入她耳中。
下一刻,他踏前一步。
“轰!”
他足下霎时炸裂出一圈雷光,似乎点燃了整个冰雪之野,雷霆交织,电网骤现,拦在她身前,如同隔断了生与死的界限。
他的骨铠在那一瞬骤然凝实,雷丝如蛇,游走在二人周身,紫光如焰,如神明披甲,傲立雪原之巅。
“有我在,它们伤不了你。”
他回头看她,目光如炬。
那一瞬,冬儿怔住了。
不是没有恐惧,而是此刻,他将那所有的危险与重压,尽数扛在自己身上,毫无动摇。
风雪翻滚中,数道狐魂已临近骨铠。
它们怒嚎,魂火翻腾,利爪挥舞,宛若雪夜中的刃风。
“啪——!”
雷电如刃,从楚宁肩甲与脊骨间轰然迸发,紫雷成丝,交错如网,刹那间织出一道雷霆结界。
那几只最先逼近的狐魂,在电光穿体的一瞬剧烈扭曲,发出尖啸,紧接着“轰”的一声,在半空中炸裂成虚无的魂雾,纷纷扬扬,化作雪中残光。
可下一息,更加密集的魂影从四面八方扑来。
它们无惧雷霆、无惧毁灭,也不识生死。
那些狐魂或许曾是守护者,或是殉道者,早已无明无识,唯执念未灭。
它们的魂躯虽残,灵识虽散,却依旧奋不顾身地冲向二人。那不是攻击,而是一场祭——一场以身殉圣地的冲击。
这一刻,天地之间,唯魂火不息,唯执念如焚。
“噼啪——噼啪——!”
雷电爆鸣,响彻冰原,如霆声破雪,雷纹如怒蛇翻卷,撕裂天幕。
一道道狐魂冲破风雪,尖啸着从四面八方扑来,前仆后继,却在雷光之中化作青烟。
虚影在半空中一寸寸扭曲,最终消散得无声无息,只余淡淡魂雾,随风流转,重新归于这片冰雪大地。
可它们的数目不仅未减,反而愈发惊人。
雪林深处、裂崖之下,甚至是脚下冰层的缝隙中,接连涌出一道又一道模糊魂影。
它们或攀爬或奔袭,步伐诡异却执念炽烈,万魂咆哮,如雪海掀涛,浪头未歇,怒潮更甚。
楚宁的骨铠彻底展开,紫雷凝甲,雷丝如蛛网交错缠绕,贴着他周身肌肤流转,在他身周勾勒出一道密不透风的雷幕,将他与冬儿紧紧护在其中。
他双目如炬,冷峻如霜,那是一种在风雪与杀意中磨砺出的从容,目光所及,皆是敌意,却步伐不止,毫无动摇。
“走。”
他低声一喝,语气如雷,脚下雷痕骤然炸开,踏裂厚重冰层,雷光如踏星之焰,自脚底蔓延开去,一道雷柱将冰雪生生劈出一道通路,他一手揽过冬儿,护她身侧,疾步向灵柩之井更深处迈去。
而冬儿亦咬紧牙关,心神紧绷。
她双手高举,朔月冰魄悬于掌心,被雷光映照之下,仿佛一颗倒悬天心的冰蓝星辰,在风雪雷霆之中透出神圣光辉。
随着她意念牵引,身周狐焰骤然剧烈燃烧,银蓝之焰如星辰坠落,层层迭迭地在她四周汇聚。
那些原本零散的星火,如今仿佛被某种古老意志唤醒,自雪原深处、幽魂残魄之中蜿蜒而来,纷纷没入她掌中,汇聚成一道辉光。
那不仅是狐火,更像是族群记忆的回响,是沉眠千年的意志碎片,被冰魄唤醒,化为指引幽魂归路的灯盏。
她的掌心仿佛托着一方魂火之灯,光芒缓缓升腾,在雷电与风雪之间绽放出一种神圣庄严的宁静。
一边,是成千上万的狐魂,执念不灭,誓以魂身护圣域,不惜与雷霆对撞、形神俱灭。
一边,是引魂的真火,于少女之手悄然燃起,汇聚千魂微光,照亮归途。
雷电、魂火、风雪交织,一道银蓝与紫雷相交的光幕,自他们身周绽放,如神灵降世般壮丽。
风雪在四周咆哮,天幕之下却是片刻宁静。
他们并肩缓步前行,一人披雷为甲,一人托火为灯,雷幕护体,狐火缭绕,踏雪而行,似在天地之间劈出一条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