跄冲出了太子府的包围。
回到提督府,陆沉舟眼前一黑,再也撑不住,直挺挺倒了下去。
“陆沉舟!”沈知意吓得叫出声,用尽全身力气扶住他,半拖半扶地把他弄回了屋。
她看着他白得像纸一样的脸,还有身上那些深得能看见骨头的伤口,心疼得喘不过气来。
“墨影!”她冲着门外喊,声音里带着哭腔,“快去请南平王!快!”
墨影很快就出现了,答应一声就去了。
沈知意哆哆嗦嗦地从贴身衣裳里,摸出一封用油纸包得好好的信。
这是她爹临死前给她的,是沈家最后的指望。
南平王很快就赶来了,脸色很沉。
“王爷,”沈知意把信递给他,声音哽咽着,“这是我爹当年收着的太子罪证,还有……还有他被太子逼着,冤枉先太子的证据,都在里头。”
南平王接过信,小心地收了起来。
他看看沈知意,又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陆沉舟,叹了口气。
“孩子,苦了你了。”
然后,他也从怀里拿出一叠文书。
“这些,是本王这些年偷偷收着的证据。”南平王声音沉沉地说,“现在有了你爹这份,足够把太子定罪了,沈家的清白,先太子的清白,都能还回来了。”
沈知意听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她看着床上没声没气的陆沉舟,心里疼得厉害。
他为她,为先太子,出了这么多力。
“他这个样子,明天……明天还能撑得住吗?”
“能!”
一个很轻却很坚定的声音突然响了。
陆沉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硬撑着一口气,抬起头,挣扎着想起来。
跟着南平王一起来的大夫眼疾手快,赶紧把他按住了。
“督主,千万别动!您伤得太重了,好好躺着。”
陆沉舟胸口呼哧呼哧地喘了几下,虽然躺下了,眼神却还是那么尖。
“明天早朝,我跟你一块儿去。”他对南平王说。
他声音很小,可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王爷,还得麻烦您一件事。”他喘了口气,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令牌,递给南平王,“您拿着这令牌,马上叫东厂所有的人,把各处城门都给我看紧了,要是碰见太子的人,格杀勿论,要是碰见太子本人……直接拿下!”
南平王接过令牌,使劲点了点头。
“督主放心,这事交给我。”
他没再耽搁,拿着令牌,冒着风雨,急匆匆地走了。
柴房里的乱七八糟,雨夜里的打打杀杀,好像还在眼前。
沈知意看着陆沉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一夜,太长了。
但天,总会亮的。
翌日天刚蒙蒙亮,宫门就开了。
金銮殿里头,空气闷得人喘不过气。
南平王和陆沉舟并排站在殿下。
陆沉舟脸色发白,身上有伤,瞧着是瘦了些,可腰杆还是挺得笔直。
他眼神又冷又硬,像是打定了主意要拼命。
那些罪证,一件件一桩桩,南平王用沉稳的声音念了出来。
太子做的那些坏事,陷害忠臣,还想害自己的兄弟,证据都摆在了眼前。
特别是沈怀安那封亲笔信,把最脏的那些事儿全揭了出来。
皇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脸都气青了。
他盯着那些呈上来的东西,手都有些哆嗦。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度那么看好的儿子,竟然这么坏,这么毒。
他心里乱糟糟的,又气又失望,还有点儿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害怕。
要是真让这儿子坐大了,这江山社稷,恐怕真要完蛋。
“真是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