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含热泪一字一句控诉着,听得商雍的心都快碎了,他当即抬手为心上人拭去泪痕。“娇娇,有我在,没人能让你受委屈。”
男人目光如刀剜向棠溪浔,恨不得用目光把她当场凌迟。
少女忽然笑了,“你说我心情不好便打杀你屋里的下人,又说你只有一位嬷嬷陪伴,怎么?你口中被我打杀的下人就是这位嬷嬷?可我怎么记得,你这位嬷嬷是病逝,还是在探亲路上病逝。
国公府还为其出了一笔丧葬费,给她的家人送一笔安身钱。这两笔账可都记在册上随时可以调阅。”她一开口,棠溪浔就知道她要把所有事情甩在这位病逝的嬷嬷身上。
“不是。”她摇摇头,“我记着我十岁那年,院里花草繁茂无法打理,我和嬷嬷用月钱聘了一位师傅前来打理。那位师傅确实死在我院里。”
觉得占理的商雍立马硬气了起来,“棠溪浔,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十岁你便如此……”
“你闭嘴。”棠溪浔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冷声呵斥。
“棠溪姝,你从第一句话开始,就是错漏百出。
第一,你的母亲的确出身卑微,可她并不是因为出身卑微而得不到名分,更不是被我母亲嫉妒打压。
你那位嬷嬷有没有告诉你,你母亲原是祖母身边的丫鬟。她趁着我母亲怀孕,假借祖母之名召来父亲,用下药这种龌龊手段迷了父亲理智,这才有了你。
下人对主家使用这种招数,要不是祖母力保,你母亲早就被当场杖毙。
嫉妒?当真是可笑,嫉妒什么?嫉妒你母亲为奴为婢,嫉妒你母亲用下三滥的招数,还是嫉妒你的母亲有祖母庇护?你说出这话不觉得可笑吗。后来她被查出有孕,祖母说万事子嗣为重,于是把她放在身边养着。
再后来,你早产出生,她在我母亲面前挑拨离间,气得我母亲也差点早产。这事惹恼了父亲,父亲不顾阻拦,驳了祖母面子将她送去外头的庄子里,是她没福气,短命早死。这事儿也能赖到我与母亲身上?
娇娇皎皎,她明知我父母早就给我定下了小字,却还要给你取名娇娇,真恶心啊。”
棠溪浔完全没给这对恶心的母女留面子,一句句都在往她的肺管子上戳。
“第二,恕我直言,你来路不正上不了棠溪家族谱。你想的还挺美,哄着祖母出面,想把你记在我母亲名下,得亏父亲脑子清醒严词拒绝了,否则我真得抱着灵位去舅舅家哭去了。
第三,我是父亲母亲婚生子,我的父亲是国公,母亲是国公原配夫人,母亲与外祖母皆是一品诰命夫人,外祖父与舅舅是大将军。你是什么货色要与我比吃穿用度?
奴籍女加私生子,哪朝的律法允许你继承家业财产了?”
那年她十岁,棠溪姝哄了老夫人做主想把她记入族谱,父亲大发雷霆,让她们想都别想。别说记到母亲名下,就算是记到姨娘名下都不配。
“第四,你怎么不说你请来的师傅是个男子,二十岁的男子把我堵在院子里与我诉说爱意。
你就在旁边看着吧?你拦了吗?你叫人了吗?要我说府兵进来以后,就不应该只杖杀了那贼人,他们怎么把你给忘了。怎么,不让你记在我母亲名下,你心生怨恨,恨到想把我给除了?”
“我没有,我根本不在场!”棠溪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惊叫出声,这个棠溪浔,竟然当着她的面胡诌。
那天她根本就不在院里,棠溪浔怎么可能看见她。
冤枉你的人当然知道你有多委屈,“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反驳这么一点,是直接承认我说的是实情了?”
棠溪姝捏着帕子掩面,亭子里是她的啜泣声,“那些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是你与夫人容不下我们母女二人,这些年嬷嬷一直是这么对我说的,父亲也没来过我的院子。”
她越说越委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些。”
哭戏不错,不去唱戏可惜了。“裴大人,您看着该如何判。”外头的人一直没说话,要不是她透过纱帘能看到他的身影,棠溪浔都要怀疑裴青砚偷偷溜走了。
“国公夫人乃是亲封一品诰命,造谣者诬告反坐,罪加二等。八旬以上一旬以下,重病不久者轻判,余判杖一百流千里。”
杖责一百流放千里,这刑法倒是不错。
棠溪姝的心里咯噔一下,她紧紧抓着商雍的小臂,“世子……”他偏头,正对上她的惶恐与无助。
棠溪浔说的那些有震撼到他,可仔细想想娇娇也是受人蒙蔽,这些年她被人冷落,母亲早逝父亲不爱,她过得已经很艰难了。
他说过要保护她,就一定会护住她,“棠溪浔,此事娇娇也是受害者,她也是受人蒙蔽,你非要如此咄咄逼人吗?”
又咄咄逼人了?萧灵笙这个旁观者就要被气岔气儿了,“商雍,你那猪脑子被她吃了啊?就这,你还能怪皎皎咄咄逼人?”
好一句脑子被她吃了。这不是把棠溪姝直接比作狗吗?
“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商雍一下子上头起来,谁都敢顶两句。
萧灵笙棠溪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棠溪浔: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