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组实验数据错误,我和谢同志刚刚模拟预估了一下,最后发现半衰期能达到九天左右。”
洛文清目光落在胡斌身上,好似能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洛、洛同志,你看我干什么,这组实验数据我没有直接参与啊。”
他没有直接参与实验,实验错误跟他有什么关系?
见胡斌还在推卸责任,谢华娟目光也变了。
“所以洛同志一开始找了王同志沟通,却发现实验数据是他多次观测出来之后,报给你写上的。”
这样的实验数据,在多组观察调整之后,选出最优解,其他的数据就可以直接废弃。
如果不是这样,甚至都到不了江思清手里。
江思清靠在椅子上,指尖无意识翻弄桌上的会议记录,“胡同志,你记录的报告里,理论半衰期数值写的是771天。”
看似只差了一天,实际数值却千差万别。
今天是第七天,几乎要到晚上才能发觉不对劲。
“可你第一次整理上来的报告写的就是671天,我想问问你,是什么导致你在两份报告上写出不同的基准值?”
胡斌听到这里,额角已经冒出了冷汗,他下意识摇摇头。
这才意识到这场会议就是为了这件事开的。
他张了张口,却也知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6听成7。
这就是工作上明明白白的失误,怎么都不可能赖得掉。
“你的记录错误虽然不是这次实验问题的关键错误,却是个最基础的问题。”
洛文清见胡斌没有要辩解的意思,这才缓缓开口。
比实验方向有误、实验手段有误更不应该的,就是基础失误。
只是统计个数据,就能在两天直接更改基准值。
“你知不知道,这次模拟半衰期延长时间,已经超出原来安全阈值的百分之二十三,甚至更多。”
如果不是数据统计错误,他们昨天就能发现异常。
而不是等到今天晚上。
甚至有可能更久。
“如果江同志这次没有发现问题,其他人员都跟你一样粗心,会造成什么后果需要我告诉你吗?”
洛文清没有骂他,甚至连声音都没拔高,可越是这样,胡斌冷汗就越多。
他后背几乎要被冷汗浸湿,“是,我知道。”
洛文清没有着急讨论胡斌的错误问题,“γ能谱仪上显示208ev峰值出现异常,目前怀疑是污染所致。”
湿温度记录显示都没有出问题。
那大概率就是污染所致,导致半衰期异常延长。
江思清看着洛文清调出实验室记录以及录像,逐一排查。
不免有些羡慕。
如果她现在就能接触实验,应该会更早发现问题。
“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胡同志,介于你在数据上犯了基础性错误,目前要求你重新接手数据统计,有没有问题?”
会议最后,洛文清缓缓开口,目光落到胡斌身上。
“没有问题。”
胡斌死死咬着牙,他当然是不服的。
就算江思清没有发现,今天晚上也能看出结果不对。
无非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关键性问题也不在他身上。
凭什么怪他!
江思清走在最后,看着胡斌阴沉沉的脸色,不由得觉察出些什么。
只是那股异常感消失的太快。
胡斌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沮丧。
她看不出来什么,却已经暗自警惕起来了。
与此同时,另一侧。
胡斌走进休息室,却发现里面早就坐了个人。
“您怎么来了。”
管乐看着他,面色有些严肃,“我刚刚听说,你写的实验报告出现基础性错误了。”
“胡同志,你来这里也已经两年多了吧。”
胡斌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居然闹到管乐面前。
科研所内负责研究的人并不少,可管乐因为当年负责过“天谴计划”,现如今又着手计划重启。
相比起其他人,要位高权重的多。
“是的博士,这件事本身就只是个小问题,根本就没必要闹到您面前……”
管乐目光沉沉,打量着胡斌,似乎在确认他有没有说谎。
末了,他摆摆手,喝了口水,才不紧不慢开口。
“我不知道这是失误还是什么,但是胡同志,你要知道能进科研所的人都是经过审核,自身水平已经很高的。”
不可能看不出来数据上的错误。
“你很有天赋,同时我也希望你能接纳新同志。”
管乐说罢,起身离开了。
胡斌知道,管乐跟江思清之前应该就认识,可能私交甚笃。
却没有想过只是简单的错误,却能被管乐误以为是自己看不惯江思清,故意针对她。
胡斌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第二天来上班时,江思清照例想回到位置上,却发现那里早已坐了个人。
听到动静,胡斌下意识回过头,见是江思清,唇角笑意讥讽。
“怎么,江同志还没收到通知吗?没有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