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的旷野之上,吕军陈兵十万,严阵以待。晨雾尚未散尽,十万披坚执锐的大军已在原野上铺开鱼鳞大阵,青铜戈矛如林,在朝阳下泛着冷冽的光。
作为主帅的吕祿立马阵前,望着远处绵延二十里的营寨,手中虎符被握得发烫——他知道自己带领的是吕氏手中的最强精锐,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但吕祿也没觉得自己会败,他现在执掌的是大汉最强的禁军精锐,这场战争的实力差距太过悬殊,就算他躺在帅营里睡大觉,南北二军也能踏平辽东。
“报!敌骑距此十里!”斥候滚鞍下马,甲胄上凝着霜花。
吕祿对此感到有些意外:“辽东王疯了吗,明知本帅率领着的十万大军已经压过境来,他竟还有胆让骑兵主动发动攻势?
也罢,本以为是场攻城战,没想到辽东王昏聩,竟然想要在野地与我军交锋,也不知他从哪里来的勇气。”
吕祿冷笑道:“既然他有意寻死,那本帅便送他去死。传本帅令,预备进攻,本帅要屠尽辽地,鸡犬不留!
告知众将士,若有人诛杀辽东王,本帅亲自替他向太后请功,赏万金,封万户侯!”
吕祿的承诺让一众北军将士顿时士气大振,眼神像狼一样凶狠,一个个的高举兵刃,恨不得现在就将辽东王剥皮抽骨。青铜弩机泛着幽蓝,箭矢尾羽上的狼毫在风中簌簌发抖。
当辽东铁骑出现在地平线时,吕祿的令旗重重挥下。强弩齐发,箭镞破空声如闷雷。辽东骑兵却突然散开,玄色甲胄在雪地里如同翻滚的黑色海浪。前排骑兵举着包铁盾牌,盾面被箭矢击出密集凹痕。
“杀!”刘安的手持长枪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他一抖缰绳,胯下战马人立而起。辽东铁骑齐声呐喊,马蹄踏碎积雪,如雪崩后冲天雪浪般杀向敌阵。
吕祿的方阵中央竖起“临”字大旗,数万吕军迅速收缩成圆阵,长矛如刺猬般朝外。前排士兵将拒马桩深深插入雪地,后排弩手在空隙间交替射击。
然而辽东军却选择了最彪悍的冲阵,犹如最锋利的长剑攻入北军阵中。刘安首当其冲,犹如天上魔主,竟手持银枪,枪头将沉重的拒马桩高高挑飞!
重生之后,他便发觉自己这具身体的力量超乎常人。八百斤的巨石,即使是辽东军中硬汉也得三四个人一起才能举动,但刘安却能把巨石当做泡沫一般单手举起。
能拦住战马冲撞的拒马桩,刘安却可将其轻飘飘的挑飞!
站在望楼上的吕祿看到这骇人的一幕,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吕祿:(/?Д?)/???
那么高那么大的拒马桩,就像纸糊的一样被刘安云淡风轻的挑飞了?
不是哥们儿,这对吗?
开什么玩笑!
与辽东军激战的吕军也都看懵逼了,傻在了原地。
“辽东王刚才是不是用枪把拒马桩挑飞了?”有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活得久了就是好,居然还能看到有人单枪匹马挑飞拒马桩。
“嗯,我好像也看到,这不是错觉。”
“这还是人吗,人能用枪挑飞拒马桩?”
此时的刘安已然在北军阵中杀得昏天暗地,胯下白驹长嘶一声,四蹄如电,直贯敌阵。腰间佩刀寒光未敛,亮银枪已如蛟龙出海,枪尖破空之处,吕军铁甲应声崩裂。
“噗!”
一枪洞穿朝吕军阵前将军咽喉,血箭飞溅未落,刘安反手横扫,将其周围将士连人带槊被拦腰斩断,五脏横流。
吕军数位将军瞬息毙命,周遭士卒肝胆俱裂,竟无人敢近身三丈。刘安纵马疾驰,枪影如梨花暴雨,所过之处尸骸伏地成径,血雾弥漫如赤雪纷扬
血染征袍透甲红,辽东谁敢与争锋?
辽东军就这么不讲理的冲垮了吕军的阵型,吕军的将士们再无战意,此刻全都在想着逃跑。
正午时分,风雪依旧,能见度降至百步。吕军的号角声被风雪吞没,阵型大乱。辽东军已然冲入敌阵腹地,开始大肆屠戮。
吕祿的亲兵长被乱刀砍死,尸体坠马时压断了吕祿的佩剑。他抽出匕首继续战斗,却被流矢射中右臂。鲜血浸透狐裘,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不许退!”
“死战!”
即使是绝境,吕祿仍然在竭尽全力的怒吼,想要唤醒吕军士卒们的士气。但此时已经没有人去搭理他了,所有将士都在仓皇逃窜,只有吕祿一人还留在原地死战。
当刘安率领亲卫出现在这里时,吕军的营寨已被点燃。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马匹受惊狂奔,践踏死无数步兵。
吕祿在浴血奋战时摔下马来,他的玄铁鱼鳞甲被划出数十道伤痕,大腿被骑兵的马蹄踩得血肉模糊。
此刻,吕祿深知大势已去。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率领十万精锐,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输给辽东王。
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了,刘安已经策马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便是吕祿?”刘安骑在马上俯视倒地不起的吕祿,眼神冷淡。
“我败了。”
吕祿凄凉一笑,他知道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