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文能武,往日只在丞相府和丞相府的医馆之间往返,很少出现在别的地方,更很难得地换下那繁复贵雅的女子裙,换上这一身干净利落的旗装。
披发珠钗换成一记干净利落的马尾。
唯一的装饰便是那一根红色束发发带,随风飘扬。
但不得不说,女子骑装却将她的身形勾勒的令人心神荡漾。
十五岁的女子出落的极好,面白莹润,唇-瓣微张,飞红点缀在唇珠,她正是青春明媚的时候,此前一直在医馆中研学,不经意的笑意不知撩动多少京中男儿的心神。
很难不去说,医馆的大夫们每日要赶走多少装病的儿郎。
若无这段时间的接连噩梦,她还是往日那般爱笑的灿烂女子。可今是不同往日,她心里压着一层浓重的浮云,眉头难免紧簇。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她的后桶除却一只射中腿的兔儿,并无任何猎物。
如若往日,她还有些急切搜寻猎物。
可现在……她一声不吭地往梦里的场所靠近,再往前百米,就是梦中太子落难之地,还要过去吗?!
紧要关头,她居然又犹豫了。
最终还是更想确定那般恶劣的梦境是否在未来会成为现实地心情更为迫切。
沈落鸢御马向前,另外那只执弓的手却不经摸向腿边的箭筒,无人知此刻她的心跳有多么剧烈,她忍不住收紧眼眼眸,如同一只警惕的猫儿,磨好了利爪,即将扑向猎物;不管此刻她心里有多么波涛汹涌,但面上依旧无比成为沉稳。
直到,她当真看到梦境那番场景。
太子突遭意外!
不远处已经有几头猛兽环伺!
男人竟翻身落下马去,华美的太子衣袍瞬间被张牙舞爪的树枝划破,此刻的他潦倒万分,可箫昃衡丝毫顾不上,他甚至连慌乱奔跑的马上的箭筒长箭都无法扯下,唯独一弯赤木弓横在野兽面前,毫无威慑!
是真的!
沈落鸢的一颗心直接从胸膛蹦到嗓子眼!
她亲眼见到了太子箫昃衡面临的危险情境!
猎场外部早就经过清理,许多年不曾有过猛虎。当下除了这只巨大的老虎,还有几只虎崽!
一-大三小团团围着箫昃衡!
而箫昃衡的身旁,那匹由当今陛下赐下的勇俊马儿早就张皇失措,马身垂挂的猎物一个一个滚落在地,空气中裹挟着浓郁的血腥味。
难怪会吸引来这样的猛兽。
谁能想到,带着尖利武器和人马入猎场打猎的猎手一朝也会变成悲惨的猎物。
一时之间,沈落鸢竟不知是箫昃衡冲撞了这老虎一家,还是这恶虎一家早就把箫昃衡看作盘中之餐。
恶虎竟也不着急扑杀猎食。
树叶哗哗落下,恶虎只打头,逗弄着一步步靠近,徒留箫昃衡蹬腿后退,惶恐惊惧。
“救驾,快来救驾!”
“来人,快前来救驾!”
“朔一!硕二!你们在何处了?还不赶快救下孤,将这猛兽赶走!”
听到最后一句,沈落鸢浑身一抖,柳叶儿般的两片眉头惊惧挑起,甚至她高高束起的马尾也随之而动。
朔一,硕二!
就是梦境之中箫昃衡上辈子的贴身暗卫!
这两个人现在的她还从来不曾见到过,但光是听着那个名字,她就忍不住彻体生寒。
是意外吗?还是巧合吗?!
眼下这一桩桩、一件件,同那个悲绝梦境都无比重合!
沈落鸢不敢继续往下想,太子式微情境就在眼前,她的指尖已经搭上了腿边箭筒的箭尾飞羽,捻动着飞羽,心却怦怦直跳。
救!?还是不救!?
如果救下,一切又要如同梦中那般!?
原本停靠在一只箭羽的手蓦然握紧箭筒所有的箭,生生磕着掌心失血颤鸣。
囿困于猛兽之间的太子终究和梦里成熟稳重的凶煞不同,他青涩而惶恐,失去所有帝王威严……
沈落鸢绷着全身肌肉,从箭筒里慢慢抽出一只长箭。
弯弓拉起,箭上长箭蓄势待发。
暗处的她,指节牵扯的那只长箭已然瞄准了硕大虎头。
“嗷!嗷!”
那猛虎已经蓄势待发,关键时刻,太子仰天一声惊天哀鸣,凄厉生寒,犹诉悲切:“孤不该今日命绝于此!”
是啊,太子不该命绝于此!
那她呢?!救下他,他日命绝皇宫的就是她和沈氏一族!
一股血腥涌上喉间。
最终,她弓弦泄力。
关键时候,另外一只长箭比她放下弯弓的时间还要慢下几息。
赤箭飞出,精准射向恶虎的腹部。
还有谁?!
沈落鸢忙收起长箭,错愕四望。
又是一箭飞出,那两箭却都未一击毙命,徒引恶虎剧痛鸣号,这头巨大的猛兽骤然将所有怒气释放在眼前的太子身上。
下一刻,就张开血盆大口。
“太子殿下!”
飞驰前来救驾的另一位鹅黄-色骑装女子惊惧哀嚎。
太子华美的腿骨外袍涌出汩汩热血。
该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