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文不取不说,还要一路担惊受怕,生怕您这位爷出什么岔子。
沈修齐听了这话朗声笑起来:“既是上了我这贼船,可就不好下了,今小姐,先进去吧。”
今宵不知他何意,一回身,警卫不知何时开了道闸杆,正站得笔直朝车内的人敬礼,她双手握紧方向盘,将车开了进去。
夜渐深,冷月悬在了古松梢头,铺一地银辉为今宵引路。
这冷戚戚凉幽幽的山林深不见底似的,若不说此行是送他回家,她还以为自己在勇闯什么龙潭虎穴。
拐过弯,浓荫层层递进,园林深处灯影重重,朱甍碧瓦掩着崇楼华堂,门前台阶三级,步步登高,叫人望而却步。
这哪是什么龙潭虎穴?这分明是高台厚榭,普通人攀不起,也进不去。
今宵没有开过去,她在路旁就掉了头。
已经累了一天了,她绝不可能再走五公里下山打车,更不可能跟他回家吃饭。
“那您什么时候来取车?”今宵偏头看着沈修齐问,“还是我给您送到哪儿?”
沈修齐朝她伸手:“手机给我。”
今宵转身往后座包里摸手机,解了锁放进他掌心里。
沈修齐接过,利落输入了自己的号码并拨打,说:“麻烦了今小姐一天,哪还能让今小姐送回来?我去取。”
“那......”今宵从他手中接过了自己的手机,“那我是不是要给您地址?”
“不用,”沈修齐已经开了车门,“我这车有定位。”
“湛兮。”
突然一个陌生声音插过来,今宵吓了一跳。
车旁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沈修齐一开门,便跟着递进来一个素色布袋。
沈修齐下了车,将那布袋放在了座位上:“回去吃点热的。”
话刚说完他就关上了车门,她甚至没来得及问一句,您这车里有没有什么隐私?怎么就这么放心让她开回去?
视线缓落,她伸手碰了碰那布袋,里头是四四方方的盒子,应该是吃的。
她刚到就有人送过来,定是他早就吩咐好的。
她没意识到自己嘴角正在上扬,心里只想着,他还有点儿良心。
沈修齐直到迈上了台阶才回头,今宵已随山风去,唯留寒月上崇楼,他唇边有笑,被乔叔看了个正着。
“湛兮这是跟姑娘约会才来晚了?”
沈修齐大步迈进园中,低声笑:“乔叔,您见过跟姑娘约会还让姑娘送着回来的吗?”
“那这是哪位朋友?怎么之前没见过?”
沈修齐脚步一缓,廊下琉璃宫灯晃晃悠悠将昏黄筛下,穿过曲桥进门前,他说了句:“一傻妞儿。”
家宴来晚,沈修齐一进门就恭恭敬敬叫人:“奶奶,让您久等了,一会儿陪您打桥牌。”
这话正中闫美玲下怀,她将身边圈椅拉开邀他坐:“你爷爷正说呢,今晚你们三个必须得留下来两个。”
沈修齐上头有一哥一姐,大哥沈明彰今年三十有四,二姐沈凝光跟他是双生姐弟,他下面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沈安然,今年刚满十五岁。
沈修齐的母亲章晋宁在他十三岁那年因病离世,父亲沈泊宁如今调任在外,他这后母也带着儿子一起在地方生活。
闫美玲一直不太待见后来这儿媳,除过年以外,只有沈安然暑假会来园子里住上一阵,陪陪爷爷奶奶。
沈明彰一听这话就赶紧说:“夏婉回娘家了,我得早点儿带着宝婺回去睡觉,明儿个一早还有小提琴课呢。”
正在跟虹姨学着拆蟹的小姑娘撅着嘴撒娇:“我不想上小提琴课,我想和三叔玩。”
小提琴多难啊,她天天跟锯木头似的,痛苦不已。
沈修齐正要应他这小侄女,却被沈凝光接过话:“正好裴珩上南边儿出差了,我留下来凑角儿,就让大哥带着宝婺回去吧。”
沈宝婺眼看希望落空,小嘴撅得老高,委屈巴巴地将刚拆下来的蟹腿肉塞进了嘴里。
沈修齐逗了她两句,说好了周日带她玩,小姑娘这才笑开。
他主动给沈君正倒上酒,又问沈凝光:“姐夫去哪儿出差了?”
沈凝光乜他一眼:“要不说您沈三爷是贵人多忘事呢,上头那经济工作会还是您去参加的,这刚传达完您就给忘了?”
倒也不是真忘了,而是他如今的位置太高,早已无需参与集团日常事务的安排,集团项目很多,人员配置都由沈凝光拍板决定,除了几个重大项目需要他密切跟进以外,其余只需听个工作汇报,定期召开会议,把握好大方向就行。
他今儿刚打完球回来,还没来得及和陈秘书联系,自然不清楚裴珩去了哪个项目上出差,也少不了被沈凝光揶揄几句。
“好了好了,”闫美玲打断他俩,“一起头就聊个没完了,好几天才回来一趟,不许说工作上的事儿!”
沈君正端着酒杯碰上了沈修齐的,问了句:“怎么没带永嘉来?”
沈凝光又接话说:“沈三爷今儿中午就上景云山打球去了,一杆进洞折腾到现在,哪顾得上永嘉?”
要说消息灵通,还得看沈凝光。
沈修齐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