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想法,而她竞然脑补了那么多.……想要说点什么,又觉得隔着手机不好交流,左右沈修齐应该会很快联系她,那不如等见了面再一并说清楚。
她松了口气,放下手机来到屋内的油画前,油画颜料被她收纳在墙角的小推车里,调色盘上还有斑斓的痕迹。
她翻出一只煤黑往调色盘上挤,只用了一点亚麻仁油调和,就拿起排刷往油画正中央画下了浓重的一笔。
这一笔出现得极为突兀,若是不知她意图,怕是会认为她毁掉了整幅画的美感。
可只有她知道这一笔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似乎是嫌颜色不够浓,她又反复叠加了两次,直到黑色完全盖住了底色她才满意放下。
她并不擅长油画,因此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画”,因着关老师的缘故,她从小接触国画,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无法在国画的世界找到自己的“精神自由”,她选了完全不懂的油画去做最天性的表达,像小孩子那样,用画笔记录着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所以这对她来说,不是一幅画,而是内心,是《情绪》之后的几天,她无可避免地陷入了一种“等待”情绪。她在等沈修齐联系她。
哪怕她看起来很忙,忙着去球场兼职,忙着去疗养院照顾关老师,忙着自己的小组作业,忙着听左疏桐突如其来的旅行吐槽,忙着给院里的小鱼挪缸,忙着翻看关老师的画作修复手札,忙着研读工笔山水画技法的相关书.……她仍会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沈修齐,就像她对左清樾说的那样:“当他不在我身边,我会控制不住去想他正在做什么,也会控制不住期待下一次与他见面的场景”。
当这样的想法出现,她反复提醒着自己这只是一次单纯的“利用”,一点真心都无,可提醒的次数越多,真假越是难辨。她觉得自己离谱又好笑。
接到宋云舒电话是在4号早上,宋云舒说她要去一个很漂亮的园子拍银杏,想让她去当模特,正好她想出去走走,立马就应了,问起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宋云舒只说:“怎么漂亮就怎么穿咯~”今宵没什么头绪,但一想着银杏总不能和礼服裙搭,她便挑了在秋天较为出挑的白色毛衣,配一条藏青羊毛格纹短裙,头上戴一顶波尔多红贝雷帽,脚踩一双黑色乐福鞋就出了门。
和宋云舒约的是下午两点,今宵一向守时,一点半就已经到了山脚下,只是这位操着外地口音的司机犯了难,说从未听过这园子,上了山也是满山乱窜,让她打电话问问朋友先。
今宵怕宋云舒给错了地址,赶紧给她打了电话,宋云舒这才想起来说:“对不起宝贝,这儿我也不常来,我描述不清楚具体位置,不然你先下车好不好?我这就开车来接你,你就在路边等我。”今宵被她说得一头雾水,但她不认识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下了车将位置告知宋云舒。
头顶的秋阳时隐时现,秋风卷着落叶翻滚,今宵望着蜿蜒的山路想,这宋云舒不会是找了个荒废的园子给她拍照吧?那她今天这身穿搭岂不是不搭?一想到那断壁残垣破门漏窗的凄凉景象,她合该扮成聂小倩才合适。
想着想着她就笑了,她这闺蜜一向“野",能在高原忍饥挨饿蹲雪豹的女人,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她百无聊赖踩着脚下的落叶,一辆汽车经过,车轮卷起几片枯叶扑向她,连带着地面的浮尘也大肆扬起,今宵下意识屏息,蹙着眉盯住那辆灰色Purosangue骂了句:“什么素质?!”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太大,那辆Purosangue被她一骂竞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倒回了她身前。
副驾驶车窗下落,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江澈?“想起他的真名,她又改了口,“闻先生?”“你也去景顺园?"他问。
今宵纳闷儿:“你怎么知道?”
江澈轻扬下巴:“上车。”
今宵自认跟他不熟,也不想麻烦他,便婉拒:“我朋友已经在来接我的路上了,就不麻烦闻先生了。”
江澈抬手撑着车门,眉眼带笑看她:“你朋友?宋云舒?”今宵一下瞪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
驾驶位上的男人发出一声笑,今宵弯腰,对上一双清亮的眼。景商序单手握着方向盘与她对视,却对身边人说:“大明星,遭报应了吧。”
今宵听得一脸茫然,也实在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索性站直了身子催他们先走。
谁料江澈突然来了句:“宋云舒是我老婆,你先上车吧,我给她打电话让她别来了。”
“什么?!”
宋云舒?!你老婆?!
“是正经老婆?”
不是追星那种老婆吧?
正在拿手机的江澈笑了出来:“不然我给你看结婚证?”今宵怔怔望着江澈那张精致的脸,脑子里响起宋云舒的声音,原来她那个“跟死人一样的老公”就是江澈…….
难怪她跟宋云舒认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老公.…….她迷迷瞪瞪地拉开车门坐进后排,直到从江澈手机里听到宋云舒的声音,她才确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那她的左疏桐要怎么办……….
她突然感觉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