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繁恩三两步跑去在门卫处登记。
这栋公寓大厦的门禁系统比较严格,一次门禁刷卡只允许一个人进,住客要带客人的话,只能老实走人工通道,门卫登记后放行。
电梯里只有陈定言和薛繁恩两人。
楼层在十九楼。
电梯在电梯井里上滑。
陈定言在手机上划出程璐雪的照片,拿给薛繁恩看:“她是你的邻居吗?有印象吗?”
薛繁恩脸色不是很好看,冷冷地讽刺道:“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你见面就跟我谈这个?”
陈定言按捺不住扬起来的声调:“你欠揍?”
薛繁恩被骂回原形,隐约有点委屈,又拉不下来脸来,瞥了一眼照片上的人。
他简短地回答着,别过眼神看向光滑蹭亮的电梯壁:“有印象,就住在我对门。”
在这个警察获得胜利的世界,比警方更早薅到证人证言简直是天降大饼,陈定言恨不得上手把薛繁恩脑袋里的记忆全部抓出来翻一遍:“还有什么关于她的细节,都告诉我。”
薛繁恩眼神复杂地把目光转向她,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到头来却一言不发。
电梯正在一层一层地上行。
十四,十五……
陈定言就知道这个家伙又犟又难搞,这么多年来还是一点没变,心思难以捉摸。
她看向跳动数字的电梯面板,眼神是遭遇了滑铁卢的疲惫:“算了我不逼你了,是我的错。”
薛繁恩微微仰起头,手摸着后脑勺,往下顺到脖颈上,他嘴角翘着,却没让她瞧见,语气懒散地道:“你的联系方式给我,然后我会告诉你的。”
陈定言拽过他的手,把名片用力地塞在他手里。
她开始思考总有一天要套麻袋把他揍一顿。
电梯到了十九楼。
……
警察正在程璐雪家里寻找线索。
系好扎紧的垃圾袋还没来得及下楼扔,垃圾桶里已经套上了新的垃圾袋,里面扔了香蕉皮和一些塑料袋包装,香蕉皮已经完全干了,小飞虫嗡嗡地在周围盘旋。
卫生间里凡是有水迹的地方都是几天前的干涸水迹,显然这几天已经没有人用了。
卧室的床上是一大堆衣服,但并不是脏衣服,而是从衣柜里取出来的。
冰箱里的食物中,橘子皮已经开始发皱,没吃完的外卖盒子上,贴着的外卖信息标签是4月23日当天的。
从房间的情况来看,程璐雪走得很匆忙,而且并没有出远门的打算,否则她不会让即将变质的食物留在家里。
“根据警卫的证词,我们可以想象,五天前程璐雪和吕泰平有一个约会,程璐雪在楼上换了好多件衣服还是不满意,把这些衣服往床上一堆,还没来得及把它们重新放回衣柜,吕泰平就已经到了楼下。”
怀东警官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宗乐桐警官走到窗边,她颇为无语地道:“别晃了,头晕。”
怀警官停下脚步,双手比划着,捏起嗓子模仿:“吕泰平打来电话说,喂璐雪,你怎么这么慢?我已经到楼下了。”
一边的郝警官对搭档孟行霄道:“这家伙就喜欢自说自话自己表演,事实上有零个人想听他的推理。”
孟行霄的思绪从推理中抽离出来。
这是他的同事们。
一个郝仁安郝警官,人称“好人”,郝警官是警局里对他比较好的同事,也是他的搭档。
一个怀东怀警官,人称“坏东西”,不知道是否是某种微妙的错觉,怀警官对孟行霄的态度很差。
另一个怀警官的搭档宗乐桐警官,人称“中立派”,对孟行霄偏向礼貌公事公办。
由于在昨天的问话中,陈定言点破了“程璐雪就是吕泰平的出轨对象”这个事实后,警方无法对程璐雪的“失踪”坐视不理。
程璐雪成了案子中的关键人物。
程璐雪一向孤僻,和父母联系也是一周一次简短的通话,其余时间不会搭理他们,因此这次程璐雪失踪五天,程父程母并没有察觉。
在确认了程璐雪联系不上后,今天警方来到程璐雪家中寻找线索。
怀警官还在自说自话地进行他的推理模仿秀:“程璐雪接到电话后,把这些衣服往这边一堆,随便换上一件,垃圾袋也忘了拿,急匆匆下楼出门见吕泰平,没想到那天晚上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
根据楼下警卫的证词和监控显示,4月23号当天,吕泰平确实在楼下等程璐雪,下午五点多,程璐雪下楼和吕泰平姿势亲热地一起离开公寓大厦。
怀警官脸色沉肃:“道路监控显示,4月23日晚上九点多,吕泰平一个人开车回家。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吧?吕泰平杀了程璐雪,抛尸后回家一趟,在半夜收拾好东西逃走!”
“抛尸后为什么还要回家一趟?”
陈定言蹲在一边,真诚发问。
沉浸于自己推理的怀警官被突然出现在旁边的侦探吓了一跳:“喂,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陈定言站起来,视线飘向身边的薛繁恩:“还有一个人呢。”
怀警官再次被吓了一跳,管不住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