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绝对的理性人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眼下都不是什么温情的场景。没有盛大的魔法，也没有合适的装束。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
阿莎德隆没有睁开眼，他在等待梅芙的决定。他听到梅芙轻微的叹气声。
紧接着,熟悉的气息靠近，有什么东西轻轻贴上他的额头。一触即分，轻柔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发现,我好像比我想象的更喜欢你。”睁开眼的一瞬间,阿莎德隆对上了梅芙同样潋滟的紫眸。“你的验证成功了，阿莎德隆大人。”
看着阿莎德隆还有些懵懂的模样，梅芙心情颇好地将手放到阿莎德隆的脸颊下方。
阿莎德隆紧紧抱着怀里的玩偶，有些没弄明白梅芙的意图。但还是顺从地低下头，方便梅芙能够轻松触摸到他的面部。正当阿莎德隆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梅芙恶作剧般的揉了揉阿莎德隆的脸颊。“啊,和我想的手感一样好。”
阿莎德隆的耳尖染上薄粉，好在在夕阳的映衬之下并不明显。看着阿莎德隆不知所措的模样，梅芙收回手：“我的性格……或许比你想象的更加古怪、更加恶劣。”
梅芙想了想大陆上那些有关魔女的稀奇古怪的传闻。有关她的，真真假假的故事，说她实际上就是当年杀害重臣的凶手，说她为了魔法学上的研究不顾生命。
“我很喜欢。”
“即便是这样，你也坚持你的想法吗…”
没等梅芙说完，阿莎德隆就坚定地给出了答复。梅芙一愣，阿莎德隆的眼睛之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那个被她遗忘的、抛在脑后的、孤单的自己。梅芙从小就知道她与周围孩子的不同，过于充盈的魔力，还有那些复杂的魔法,在她的眼中是那样清晰明了。
有一次，她顺手指出了一个魔法师的问题，对方惊疑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梅芙只好借口是从将军书房的书里偷看而来的魔法。王城的生活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纸醉金迷，维内兰达将军需要处理很多事情，梅芙也并非将军亲生的孩子，将军能够照拂她，并接受她捣鼓其他人眼中称奇古怪的东西，梅芙很感激，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梅芙很少出现在人前。维内兰达将军为此还找过她，希望她不要有太多的顾虑。梅芙条理清晰地表述了自己更想要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之下进行研究，维内兰达将军也只好作罢。
但即使没有被扣上魔女的名头，梅芙也是整个维内兰达家族里名副其实的怪胎。
透过阿莎德隆的眼睛，梅芙仿佛看见那个见证新旧穆亚城交替的阿莎德隆。还有那个亲手将自己绝大部分年少时光，都关进那间由后院改造而成的实验室的自己。
而现在，他们站在同一个地方，毫不相干命运像是在此刻有了纠缠。梅芙：“再来到穆亚城之前，我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份完全让我没有办法追溯根源的情感。”“只要见到你，我就很开心。”
风将梅芙的话轻轻送到阿莎德隆的耳边。
阿莎德隆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拂：“我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可能。”
“并且我发自内心的，为这个结果感到欣喜。”如果让曾经的他选择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件，在他会毁掉穆亚城，和他会为了其他人愿意离开穆亚城之间，阿莎德隆更愿意相信前者。梅芙的手指轻轻叩了叩自己的的侧脸：“好吧，即使到现在，我也无法分析出这样情感的产生机制。”
“很突兀，但是……这样的感觉并不坏。”阿莎德隆已经得到满意的答案，一边小心翼翼地抱着那只玩偶，一边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穆亚城有学者写过一篇论文。”
“一个绝对的理性人，并不代表着绝对的客观与理智。”“相反的是，他们会出于自身的身份与考量，使用并不合理甚甚至犯罪的手段。”
“就像一个商人，从他的理性出发，为自己谋取利益是一种本能。”“利益大于风险，于是在他们的考量之中，哪怕使用一些非正常的方法，也是值得的买卖。”
“所以走私、海盗，一直都是圣殿苦恼的问题。”梅芙笑了笑：“是我没有听说过的观点，但很有趣。”她的哲学与文学水平，只能说稍微比她的厨艺好上一些。梅芙：“你还会看穆亚城学者的论文？”
阿莎德隆：“扎里亚写的。”
这倒是让梅芙惊讶了一下。
阿莎德隆和她讲过，扎里亚曾经也是圣殿的司祭。因为过激的言辞还被长老院的长老怒斥，这件事还被阿尔瓦传到了阿莎德隆的耳朵里。
“我的确好奇他写了些什么，扎里亚的文章在圣殿内部吸引了一部分支持者，我拿到了一份摹本。”
梅芙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看他的观点？”从某个方面来看这个观点，梅芙觉得这的确很符合她的认知。只是在梅芙看来，绝大部分放弃底线的人，这样所谓的理性不过是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
比如扎里亚本人。
“局限性很大。”
阿莎德隆叙述着自己的观点：“一个绝对的理性人，只是一种假设。”“人的理性是有限的。”
“环境的不同，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