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
家家户户炊烟升起,铃铛声、汽车喇叭声跟街头小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
陈博正一行人走进巷子里,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们这群人从北京来深圳,就是为了来发财,哪里想到,发财还没成,就先出事了。
“正哥,这人找不到,钱打水漂了,该怎么办啊?”
胖子耐心有点不足,加上找了半天人,心情实在不好,就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用操心,我会有办法的。”陈博正个子高,躲避开两个骑车过去的小孩子,跟邻居们打了声招呼。
“小陈啊,回来的这么晚,你们可有口福了,今晚上你媳妇做饭。”
邻居孙婶一家端着饭碗坐在门口,对陈博正打趣道。
深圳夏季天热,当地居民习惯晚上出来外面乘凉吃饭,桌子摆在路上,顺便跟街坊邻居唠唠嗑。
陈博正愣了下,“我那口子哪里会做饭,徐婶就别说笑了。”
他提起媳妇的时候,脸上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提到一个不相干的人。
孙婶却放下碗,指着陈博正他们租的平房,“我还能骗你们,刚才你媳妇不会生火,还是我给帮的呢,我瞧见她还买了些卤肉呢,赶紧回家吃饭去吧。”
陈博正一听这话,心里更有些惊讶。
林青峰等人也露出错愕神色。
林青峰道:“这是做错事来弥补咱们了?”
“进屋里就知道了。”陈博正推开门,迈步走进去。
他们租的房子收拾的还算干净,院子里没什么杂物,进了屋后,和尚就把门带上,把徐婶一家八卦的眼神阻隔在外面。
“哎,没热闹好瞧了,老头,你说这几个北京人下午出什么事了,怎么一窝蜂跑出去,到现在才回来?”
徐婶吸溜一口稀粥,好奇地问道。
她丈夫也是个八卦的,“这咱们哪里知道,不过那小陈的媳妇好像变了人似的,先前不是啥事都不做吗,怎么下午又是收拾屋子,又是做饭的。”
陈博正一群人来这边租房,早已吸引左邻右舍的注意。
毕竟这群人一个个长得很不错,除了胖子有个啤酒肚,其他人多半卖相都不差,尤其是陈博正跟闻蝉这对金童云女,简直跟港台歌星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北京电影制片厂来拍电影。
“不是说小陈媳妇身体不好嘛?”徐婶等人议论的话被隔在外面。
屋里。
闻蝉瞧见众人回来,露出一个笑容,“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这粥凉的差不多了,不烫嘴,大家把菜拿出去就能吃了。”
胖子瞧见一桌子菜,肚子里咕噜噜作响,就要伸出手,却被林青峰拦住。
林青峰神色冷冷地看着闻蝉。
厨房的气氛顿时有些僵硬。
闻蝉有些尴尬,但并不恨林青峰,她知道林青峰讨厌她是为什么。
设身处地的来想,如果有人卷走她的全部家底,她的脸色也绝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吃饭,吃完饭再说。”
陈博正上前来,端走一锅粥走出去。
和尚胖子也上来搭把手,把一道道菜拿出去。
菜色不过是家常菜,炒鸡蛋、豆酱炒空心菜跟卤肉。
但众人跑了一下午,又是找人又是问话,累得够呛,满满一锅粥吃的一点不剩。
闻蝉也吃了一碗粥。
她习惯了,天大的事发生,也要该吃吃该喝喝。
吃完饭,陈博正让胖子去洗碗,林青峰跟和尚拿抹布擦了擦桌子。
陈博正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身上的汗衫早已被汗水打湿,院子里蚊子嗡嗡作响,天空是鸽子灰,一阵风吹过,外面传来邻居们的闲话声,有说起明儿个要去哪里打工,有念叨孩子赶紧写作业别看电视。
“这事到底怎么回事,那王新强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陈博正单刀直入切入正题。
闻蝉呢,在过了一下午,接受了原身记忆,这会子倒不是回答不出来,只是觉得尴尬跟无语。
“那个人,我不太认识,我只知道他说自己是港商,能够带我去香港,帮我联系医院做手术……”
“呲——”
陈博正呼出一口烟,“你才认识他几天你就信了,还把钱都给他了?”
陈博正眼里有红丝,明显气得不轻。
闻蝉有苦说不出,这种骗术,她当然不会相信,但架不住原身信了。
闻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在酒店睡觉,怎么就突然穿到1990年,还穿在这么尴尬的时候。
要说闻蝉跟原身还真有点七拐八绕的缘分。
她上辈子是回国给赌鬼爹办丧事,她们父女早已多年不见面,若非这回是赌鬼爹死了,闻蝉也不会回国。
她爹虽然滥赌,但人缘居然不算差,当年街坊邻居来了不少人,这人一多,加上都是老人,难免就会聊起过去的事,尤其是过去那些厉害人物,说着说着就提起当今首富陈博正。
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闻蝉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直到那些大爷信誓旦旦说就是同一个人,她才半信半疑地听那些大爷们继续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