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众人放不下老支书的病情,张铁山宣布明早一块去卫生院探病。
现在,众人各回各家。
不兴再闹了。
彻底和曹三炮撕破脸,张家的主心骨又进了医院,张家二把手张铁山身上的担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重。
“去你家。”
众人陆陆续续散去,张铁山低声道。
王川点点头,迈步便要走。
“二丫,你跟来干啥?”
走了没几步,张铁山看到了张二丫跟了过来。
“我去看看我弟妹。”
张二丫理直气壮地继续朝前走。
“唉。”
知道二闺女是啥意思,张铁山背着手,摇头苦笑着朝着王川家的方向走。
无非是给王川邀功。
让自己将长枪继续借给王川。
臭丫头恐怕早就忘了。
她姓张,不姓王。
“阿川,你这是咋了,要不要紧?”
王川三人刚一回家,等在家里惴惴不安的徐秀云一眼瞧见王川衣襟上面的血迹。
以为王川受伤了,徐秀云急得都快哭了。
“媳妇,我没事,你瞧。”
王川笑嘻嘻地伸出舌头,一道刺眼的伤口位于舌尖位置。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小子可真够狠的。”
张铁山恍然大悟。
王川口吐鲜血不是因为被曹三炮打出内伤,而是他自己咬破了舌尖。
明白了王川的小把戏,张铁山内心百感交集。
变了,王川真是变了。
不但懂得养家,心疼妻子和女儿。
对外的脾气,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能言善辩,手段老辣。
更让张铁山震惊的地方,则是王川的隐忍。
不论大人还是小孩。
都曾有过吃饭时,不小心咬到舌头的一幕。
轻轻咬一下,都能疼得人死去活来。
直接将舌尖咬破有多疼。
想想都知道。
徐秀云脸色心疼地说道:“阿川,现在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秀云,你赶紧去整饭,张大叔今晚在咱们家吃饭。”
“去吧。”
张铁山挥挥手。
见状,徐秀云拉着囡囡的小手,依依不舍地进屋做饭。
“你应该知道,曹三炮绝对不会放过你,即便有我们老张家护着,你也未必能安然无恙。”
张铁山开门见山地询问王川,如何应对曹家事后的疯狂报复。
张家人多势众,就算张百顺不幸去世。
一时半会,曹三炮也不敢拿张家咋样。
可是换成王川,曹家不会有一丁点的顾虑。
这个问题,也是张二丫想说的。
王川冒着成为曹家眼中钉的危险。
帮着张家挽回颜面,平息了婚约带来的麻烦。
王川淡淡一笑道:“张叔,恕我大胆反问您一句,您觉得咱们张家屯目前啥事最重要?”
“当然是二爷爷安然无恙了。”
张二丫不假思索地说道。
张百顺不但是张家的主心骨,更是张家屯的领头人。
他老人家要是有三长两短。
张家就要塌了。
“不,盯着曹三炮,防止他使下三烂的手段最重要。”
张铁山有着和闺女截然不同的看法。
今天这件事情,曹三炮必然会告诉他姐夫。
即便二大爷脱离危险,也要一段日子才能出院返回张家屯。
在此期间。
张家屯名义上的一把手变成了大队长曹三炮。
张百顺一天不回来,曹三炮就能一直吆五喝六,拿着鸡毛当令箭。
暗中使绊子,给张家上眼药。
王川笑着摇摇头,说道:“尽快治好老支书的病,见招拆招应对曹三炮的报复却还是重要,可要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顿了顿,王川收起脸上的笑容,用毫无感情的语气道:“张家屯没有曹三炮,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没有曹三炮!”
张铁山心头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是说,除掉曹三炮!”
“老二,你千万别乱来。”
张二丫担心王川干糊涂事,找机会打曹三炮的黑枪,作势便要去屋里拿枪。
“大嫂,你听我把话说完。”
王川拦住张二丫。
“除掉曹三炮,未必要动刀动枪,曹三炮的大小子曹建国是个银币,他懂得玩邪的,咱们也不跟他来明的。”
“除掉一个人,未必是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沦为千夫所指的过街老鼠,也是一种死亡。”
王川的计划说简单也简单,拢共就三招。
利用老张家人多势众的优势,散布不利于曹三炮的各种流言蜚语。
什么敲寡妇门,挖绝户坟,压榨落户知青,纵然家里人为非作歹。
有的没的,全都往曹三炮头上安。
正所谓三人成虎。
当流言蜚语从张家屯流传到附近的十里八乡,再从各个村屯,一路传播到公社,乃至是县里。
那个时候,曹三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