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路上,长孙皇后和李丽质跟李世民坐在同一辆马车之上。
车内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先开口。
长孙皇后和李丽质知道李世民在想事情,故此没有打扰。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世民舒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兕子已经留下了吗?”
这显然是一句废话,兕子倘若没有留在陈衍家中,肯定会被长孙皇后带在身边。
现在长孙皇后身边并无兕子,除了留下还能去哪呢?
不过,长孙皇后虽然面对李世民的废话,却依旧轻笑回应:“兕子并无不舍,看起来还很想留在子安家中,害得我白担心一场。”
回想起小兕子吃到肉时那开心的模样,李世民心里有些难受,“兕子以前吃了太多苦啊......”
他叹息道:“跟在子安身边也好,没有那么多束缚,自由些,开心些。还不用担心这不能吃,那不能吃,什么事都会有子安照料。”
长孙皇后点头道:“不错,臣妾自从吃了子安的药啊,现在感觉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胃口也变好了。”
“方才在子安府中,臣妾还吃了不少膳食呢。”
李世民没觉得意外。
陈衍给的药,效果都已经在兕子身上体现出来了。
原本还一副病恹恹,发着烧的兕子,吃完药,睡了一觉起来后,竟然就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就连太史令都曾评价那是神药,效果不好才奇怪呢。
突然,李世民提起另外一件事,“观音婢,你说,承乾明日会不会来找子安?”
夫妻多年,长孙皇后从李世民给李承乾休沐时,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颇为无奈道:“二郎,就像承乾说的那样,火锅秘方和酿酒之法都是子安的,他本身也不缺钱开酒楼或者酒肆,我们怎好插上一手呢?”
“朕怎么会不知道子安不缺钱?”
李世民郁闷得不行,“子安不提也就罢了,可偏偏子安还自己提出来。朕这颗心啊,就跟猫抓一样,痒得紧啊。”
说到这里,李世民咂了咂嘴,感叹道:“观音婢啊,你没喝过,不知道那酒到底有多好。承乾有句话说的很对,跟那酒比起来,烧刀子简直跟马尿没什么区别。”
烧刀子,就是目前大唐顶好的烈酒。
在没喝过陈衍的酒之前,李世民觉得烧刀子就是最烈的酒,其他什么酒都要靠边站。
可自从喝过陈衍的酒,他才知道世间居然还有比烧刀子好喝数倍的酒。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这样的酒出现在市面上,绝对会立刻挤掉烧刀子的地位,成为大唐最好酒,没有之一。
到时候,赚钱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李丽质突然说道:“阿耶,皇爷爷当初明明下令禁止酿酒的,您倘若让阿兄跟渭南伯酿酒赚钱,岂不违反了律法吗?”
李世民无所谓道:“你皇爷爷确实下令禁酒,只不过,我大唐男儿好酒,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完全禁止得了?”
“再说了,大唐律法还禁止杀牛呢,你看程咬金那厮,每天的牛肉少吃了吗?”
李世民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还有,承乾作为朕的太子,子安作为朕的女婿,他们俩想酿酒,朕有什么办法?”
“难道朕还能把他们砍了不成?”
李丽质:“......”
长孙皇后:“......”
李世民接着道:“虽然子安方才喝醉了,但朕觉得他并不像说笑。估计啊,他真的会带你阿兄,还有程处默那几个小子合伙开酒楼。”
“当然啦,朕也不占他便宜,丽质去年不是尝试过开酒楼,然后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吗?”
“那酒楼的位置好得很,位于朱雀大街‘东市’最繁华的地段,朕把那酒楼给他,要些利润不过分吧?”
说起这件事,李丽质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
去年大旱,宫里所有人都在节衣缩食,她看阿耶阿娘整日都在为钱发愁。
便想着出去开间酒楼,替阿耶和阿娘减轻点压力。
可惜,她不懂得经营,许多事情都弄得一团糟,刚开业时就生意惨淡。
渐渐地,便只有寥寥几人上门了。
接连亏损之下,李丽质便无奈关了酒楼。
没想到,这件事又被李世民重新提起,还想把那间酒楼送给渭南伯。
“......”
长孙皇后知道李世民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想了想,重新提出一个问题。
“二郎,那你打算如何跟子安说呢?”
“先不说子安会不会同意你入伙,即使子安同意了,那你又该如何跟朝中大臣解释呢?”
“难道你忘了?去年丽质开酒楼时,就被朝中大臣弹劾,魏征更是指着你的鼻子说公主不该与民争利,让你下令关闭酒楼吗?”
李丽质闻言杏眸大睁。
她怎么都没想到,去年自己开酒楼居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竟然害得阿耶被朝中大臣弹劾。
“阿耶,我......”
李世民摆摆手,知道女儿想说什么,不过他根本就不在意这点破事。
自然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