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平继续道:“还有,其余三个部落群龙无首,也应该尽快安排人当领军,最好安排公主信得过的人,否则……很容易出现动乱。”
哥舒芸没有急着采纳安道平的意见,而是看向魏冉,似乎是在征求意见。
魏冉低声道:“在偏远一些的地方扎个帅帐,把其他部落的高层全部召集过来清洗一遍,重新选拔领军,稳固权力。”
哥舒芸似乎只信任魏冉,直接把可汗金印递给了他。
安道平狐疑的打量着魏冉。
当看到魏冉与自己一样拥有黑色的眼眸后,不由心头一震,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善弘信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何不妥。
魏冉接过金印递给乌成秋:“乌先生,你是北胡的团练教头,各个部落的当户你都熟悉,这个差事还是你去办比较稳妥。”
乌成秋也没拒绝,接过金印便去了大营游走。
大概半个时辰后。
几人一同进入新扎的帅帐内。
哥舒芸顺理成章做到了帅位上,心情有些无法平息,声音都有些颤抖:“安先生,很庆幸你还活着,北胡的发展离不开你,好在单于术没有目光短浅到杀了你。”
安道平行了一礼:“能活下来,是我的荣幸。”
善弘信撇嘴道:“荣幸个屁,你现在怎么不说谁当北胡可汗都无所谓的话了?”
“单于术杀死大可汗的时候,你变脸比谁都快,你是第一个叫单于术大可汗的叛徒。”
安道平怒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安某效力的是北胡社稷,而不是某一位君王,北胡社稷要远远高于君王,哪怕当着大可汗的面,这话安某依然敢说。”
“善弘信,你敢吗?”
“我为何不敢?”
魏冉平静道:“要不你俩打一架?谁活到最后,谁就是北胡栋梁。”
善弘信奇怪道:“阁下是哪位?”
魏冉摘下羊皮帽,扯去黑色围巾。
善弘信满脸疑惑:“你是……?恕善某眼拙。”
安道平苦笑道:“魏冉,果然是你。”
“魏冉?你是魏冉?”
善弘信瞪大双眼,猛地起身拔刀,表情变幻莫测。
魏冉也拔出刀,慢条斯理道:“你为了报复大骊,夜开龙城北门,造成十几万人无家可归,数万将士战死沙场,善弘信,你是大骊的罪人。”
“你不是一直想找我报仇吗?我就站在这里,冤有头债有主,有胆量就像个男人一样,来。”
魏冉冲他招了招手。
善弘信紧张后退一步。
想到身为大宗师的乌成秋都被这猛人打成了废人,哪里还敢有寻仇的心思?
他盯着魏冉,牵强一笑:“你杀我儿子我不怪你,我夜开龙城北门,是因为对陛下失望,明明你杀了这么多人,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我不服。”
魏冉也懒得跟他废话。
“你不来砍我,那我可要砍你了。”
他举起刀,对着善弘信一刀砍下去。
善弘信堪堪躲过,慌乱之下挥出一刀,却被魏冉徒手抓住。
身经百战的武将,在魏冉的手上同样不堪一击。
顺手一挥,善弘信就被一刀封喉。
哥舒芸没有制止。
但魏冉却并未收刀入鞘,他把善弘信的刀丢在安道平脚下说道:“捡起来,别说我欺负你手无寸铁。”
安道平脸色一变,强笑道:“魏冉,我们无冤无仇,我们各为其主,你不至于杀我吧?”
“我不喜欢墙头草。”
魏冉摇头道:“哥舒芸是我的女人,将来也会成为我的夫人,你的墙头草行为,让我怀疑你将来有一天也会像臣服单于术一样,背弃她臣服其他人。”
“所以,杀了你我才放心。”
哥舒芸急忙冲下来抱住魏冉胳膊,一边夺刀一边柔声道:“安大人为北胡效力了十几年,一直都在为父汗出谋划策发展北胡,只要我是北胡可汗,他是不会背叛我的。”
“对。”感受到杀机的安道平,此刻也有些怂了,干笑一声道:“我安道平以妻儿生命立誓,此生绝不背叛哥舒公主,如违此誓,天人共戮。”
“这样……总可以了吧?”
魏冉这才收刀入鞘,神色冷淡道:“最好连想法都别有,否则我亲手宰了你。”
“不敢,不敢。”
安道平摇着头干笑着坐了下去,随后拿起桌上的一块方巾开始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投靠单于术,是因为单于术需要他,并没有杀他的心,所以安道平才会有恃无恐。
但魏冉是真的敢动手,他是真的怕。
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哥舒芸都在稳固自己的权势。
各个部落来回跑,也累出了一身汗。
本身她也有每日沐浴的习惯,随军带着一个大大的澡盆,能够完全做进去。
附近十几里外有一条直通草原的额纳河,这条河一直以来都是草原行军的关键水源,这也是北胡从来没有在荒漠中迷过路的地标线。
让人弄了些河水烧热,她和魏冉陆续洗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