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两个小娘子很快消除嫌隙,且因秘密而变得越发亲近。
“你想做我嫂嫂。”沈萌捧起秦栀的脸,对上她的眼睛。
秦栀有双好看的桃花眼,不论盯着谁看,都像是深情蜜意,更何况此刻她腮颊嫣红,衬的那眸光澄澈幽黑,似敛了层层水雾在当中。
郑重其事的点头,神色恳切。
沈萌嗅到她身上的香气,指尖发烫般颤了颤:“你喜欢哥哥什么?”
桌上的痕迹消失,秦栀怔了瞬,没有立刻回答,沈萌等急了,捉过她的手让她写。
“他长得好看。”
沈萌扑哧笑出声来,边笑边不住往桌上写:“好多人为了哥哥算计我,讨好我,可没人说的这般大胆直白,你真有趣,我喜欢。”
临近傍晚,秦栀从双陆桌上支起身子,打了个哈欠准备投子认输。
蒋嬷嬷掀帘进来时,她正穿外裳,听到尤氏请她留下共用晚膳,不由得惊讶。
“府里新来了几位蜀地庖厨,做的一手地道蜀味,夫人感激四娘子为我们家姑娘倾心尽力,早就想请姑娘过去坐坐了,适逢新厨开灶,还望四娘子莫要推辞。”
秦栀自是不会推辞。
红蓼打发随行车马的小厮回府送信,安国公府的管事手脚麻利,帮忙卸了马车,拉着马匹先去马厩饮水用草。
前头正院,蒋嬷嬷把方才屋内情形禀与尤氏,尤氏撑着额头眉心紧蹙,半晌才撩起眼皮:“明儿让你男人悄悄去查查,厌哥儿和秦家四姑娘究竟是何干系。”
蒋嬷嬷应声,抬头补了句:“老奴私底下瞧过,两人仿佛不认识,不过那位四娘子好生厉害,竟哄得小小姐十分欢喜。”
尤氏轻笑:“颇有其母风范。”
蒋嬷嬷退下,将里间的帘子轻轻落了,合上门离开。
许是近日来操劳过度,堆积如山的账簿,没完没了的人情,年底了多少关系需要走动,安国公不在京城,这些往来尤氏都得亲力亲为。
她头疼的厉害,双手扶着太阳穴揉了揉,心力交瘁。
萌姐儿愿意跟秦四娘子交往,她不便阻止,但也想着亲密有间。如此秦四娘子便是有什么要求也不方便提及,也省的双方陷入尴尬境地,萌姐儿伤心,她这位母亲也难做。
可今日沈厌提早下值,回府后听说秦四娘子还在,便顺口问了几句,尤氏不好隐瞒,且沈厌与萌姐儿常见面,萌姐儿又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兴许早就跟沈厌提过秦栀,遂捡了些好话回应。
“既如此,便让新来的蜀地庖厨多做几道菜,晚上留秦四姑娘用过饭再走吧。”
尤氏暗暗诧异,但也瞧不出沈厌喜怒,只得笑盈盈答应下,回头便吩咐蒋嬷嬷过去留人。
她总是没法让贵妃和沈厌信任,毕竟嫁入公府时,两个孩子都已懂事,心里记挂着亲娘,怎么会让旁人做他们的母亲。
公府膳厅有些冷清,尽管桌前坐着四个人,可一顿饭吃下来鸦雀无声,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动静。
秦栀嘴里都是麻辣的鱼肉香气,她咀嚼着,余光扫向其他三人。
左手边是沈萌,吃的安安静静,偶尔给自己夹菜,眉眼里沁着喜色。右手边是尤氏,端坐的规矩板正,沉稳从容,便是途中饮酒也都目不斜视。
最意外的还属对面那位,秦栀断没想到沈厌会在,还特意换掉官袍,穿着身浅青色常服,如松如竹地坐在她正前方,夹菜时,秦栀难免对上他,总觉得那眼神格外逼人。
气氛压抑,令人窒息。
秦栀忍不住腹诽:要想日子过的和美松弛,还得是跟自己的亲爹亲娘。
安国公府这位继母多么慈善的人儿,为了照顾沈萌和公府,出嫁当日便主动喝了绝嗣汤,当着宗族立誓会将安国公的三个子女当成亲生对待,族中上下无不动容。可除了沈萌,别人仿佛并不领情,就像沈厌,席间与尤氏说话都是疏离淡漠的口吻,冷冰冰的不像话。
饭后,四个人都留在膳厅吃茶,沈厌没走,拿了本书坐在斜对面的太师椅上。
尤氏端着越窑薄瓷海棠茶碗,啜口小龙团茶,眉眼轻抬,目光游走在沈厌和秦栀之间,秦栀正陪沈萌玩哑谜,沈厌则在翻看本朝律疏,自始至终没抬头。
仿佛没甚交际,但尤氏总有种古怪的错觉,像欲盖弥彰的人故作镇定。
雪下的猝不及防,出门时雪片子浩浩荡荡砸下,劈头盖脸,睫毛鼻尖瞬间被雪沾湿,秦栀拢起衣领,将兜帽系紧。
沈萌不放心,拽着她的手走到阶前,仰头看向送行的沈厌,咧嘴讨好一笑。
沈厌跟着弯了弯唇,陆春生便递过来大氅,沈厌低头系上,连兜帽都没扶,朝秦栀温声道:“秦四姑娘,我送你。”
他站在阶上,暗红色金线滚边的貂皮大氅下是高俊挺拔的身躯,端且直,本就俊美无俦的相貌在雪色映衬中尤其出挑,像冷玉,散着勾魂的光。
秦栀道谢,临走前沈萌又拉住她,不住比划手势。
沈厌解释:“她说过些日子的生辰宴,你一定要来。”
沈萌忙点头。
府中早就开始筹办生辰宴事宜,白日里秦栀便看见阖府上下悬挂着彩绸花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