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6章
幼时记忆从阴雨绵绵的年纪开始,他们总是逃离什么般地在搬家。母亲陆琬琬貌美病弱,每天要吃许多药,她在家做着家庭主妇,偶尔也会做点手工活补贴家用。
冯大海是工地的包工头,粗人做粗活,但对妻女还不错。那应该是他们一家搬到榕城的第三年。
陆琬琬做了两次手术,家里存款所剩无几。冯大海四处借钱凑医药费和陆清玉的学费,卖了房子从市里搬到县镇上。母亲消失得太突然,陆清玉在某个放学回家的路上被冯大海塞进车里。追债的契而不舍,从学校闹到家里。
后来冯大海也不见了,陆清玉每天都被恐吓威胁。她再也没法去上学,半夜听到砸门声音,有人偷偷摸摸进屋,目的直奔她的房间。
她瑟瑟发抖地躲在窗户沿外不敢出声,低头往下就是6楼的水泥地。那些陌生的脚步出出进进,家里的东西被陆续搬空……陆清玉已经很久没有刻意想过这些往事,靳准也从来不准她提起在榕城的那些日子。
她那时认识靳准不到两周,饿得撑不住了,终于鼓起勇气求他带她走。她说她会很听话,会很乖的,只要他每天给她饭吃,不让她挨打,她会报答他。而斩准也说过要求,他怕她拖家带口。
所以要她去到京州就不可以提起以前,也不允许和榕城的任何人再联系,尤其是把她丢掉的父亲。
“买我的那个人?"陆清玉瞪着他,重复着这几个字,“你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卖给谁了?”
冯大海脸颊抽搐,声泪俱下:“我当时也是没办法了,因为那利滚利的90万,天天被追着打一”
“爸爸不是真心要卖你,我是还想赎你回来的。但是再回镇上,就发现找不到你们了。”
“我上次看见你和他走在一起,给我还清债务的就是他。你们、你们在一起了?”
陆清玉咬着牙关:“你是说,靳准?”
冯大海紧皱着眉:“我不知道他名字,但是那张脸是不会错的,他逼我的。”
“他逼你什么?”
“他说他可以帮我还债,前提是把你交给他。"冯大海往前走近,“你现在选择跟他在一起,摸清他底细没有?我知道我没脸来认你,但我怕你吃亏……你妈妈也不是寻常人家的,他当年既然是从京州来一一”话没说完,陆清玉尖声打断:“闭嘴,你闭嘴!”冯大海无措地看着她。
“你凭什么指望我相信你?一个抛弃自己女儿的人,现在跳出来说这些没根没据的话!"陆清玉不想再多听一句,抗拒地往后退开,“不要再靠近我,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从你丢掉我的那年起,我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清玉,爸爸只是……
她捂住耳朵,疾言厉色地朝一处大喊:“保安!这里有人骚扰我!”停车场巡视的安保人员往这跑过来的同时,大声喝止了句:“哎!那人干什么呢?”
冯大海只能停着不动,看着她避他如蛇蝎般跑远。大大
黑色奥迪S8如离弦之箭般开出停车场,车速提得很快。两个路口后,在红绿灯分叉口停住。
陆清玉看了眼导航路线,是往京外走的。
她胸口仍因生气而起伏不断,呼吸声在封闭的车内也变得明显。冷静了片刻,陆清玉还是做不到不被影响。
冯大海的话挥之不去。
可是每句话听上去都很荒谬。
靳准怎么可能会在带她走之前,就花了钱。她记得她苦苦哀求他的样子,记得自己对他的保证。他明明是在勉为其难之下产生的同情心,才把她带走的。
所以,冯大海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
他当初欠债离开,把讨债的那群畜生留给她一个小孩应付,她那时才11岁,他根本没考虑过她的死活。
现在来找她也只是发现这个女儿没被饿死,还过得不错。他想要钱,一定是这样。
陆清玉抹掉眼角掉下的泪,整理好情绪,将车停在了京外大厦对面。这会儿正是下班高峰期。
即使是在周末傍晚,商务大厦的人流也从来不稀缺。京州是座节奏很快的一线城市,地铁呼啸,汽车轰鸣。行人脚步匆匆,分秒必争,键盘敲击的写字楼到深夜都灯火通明。北漂的人数不胜数,遍地都是精英金子。
谁都想在这座城市扎根立足,砸出点属于自己实现梦想的响声。陆清玉看着路边的车水马龙和一时之间全部亮起的霓虹路灯,顿然多了几分唏嘘的心绪。
她本就不属于这样的城市,她只是碰巧属于靳准。比靳准来得更快的是西装革履,拎着公文包的林奉。他走上前,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我来开车。”
陆清玉下意识想摇头:“不用一一”
“我来开车,请你去后座坐着。“林奉站在车门口寸土不让,强调一遍,“陆清玉,不要总抢我的工作。”
陆清玉脑子一抽,憋憋屈屈地就往后座爬,小声反驳:“可是我们今晚是去约会啊,他又不是去工作。”
林奉面无表情,守在车门那问:“地址。”她边爬,边闷声回答:“黑天鹅。”
后座车门打开,靳准上车的时候就正好看着陆清玉诡异的爬姿。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