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过他为后的提议,不知道他会不会第一时间去营帐看寻她。
倘若赵瞿去了,当他发觉她和谢彰彰不见后,他总要派人将罗浮山狩猎场把守住,再仔细搜查她们两人的下落。
他要是发现得早,赶在橙淮与她在山坡对峙时,便已经将罗浮山猎场戒严,那橙淮恐怕不好将她转移出去,只能先将她暂时藏在罗浮山某处隐蔽之地,等待时机再将她带走。
若赵瞿发现得晚,橙淮将她带离了罗浮山,那么此事就变得复杂起来了。除非赵瞿意识到绑架她的人是橙淮,不然天大地大,等赵瞿翻遍越国找到她的时候,她只怕已经在瓮罐中腐烂发臭招苍蝇了。谢昭昭自是不敢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赵瞿身上,仔细辨别着附近的声音。她周身似乎很安静,静到她可以听清楚自己的心跳声,不远处还可以听到鸟叫,风吹树叶的簌簌声,以及轻微且沉闷的"嘶嘶"响。她将自己放倒在地上,慢慢调整姿势,半趴着像虫子一样朝着声源姑蛹了几下,伏在地上努力辨认着最后一种“斯嘶"声来自何物。离近了听,那声响变得更为杂乱,像是什么东西贴在草地或是碎石路上爬动。
谢昭昭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蛇。
而且听起来似乎不止一条,体形该是不算小,很有可能是成年蟒蛇,坚硬的腹部鳞片与地面石子不断摩擦,发出断断续续且细碎的沙沙声。她又侧首将脸颊贴在了地面上,尝试着用脸侧摩擦地上,粗糙湿冷的触感刺得她肌肤微微作痒,谢昭昭心底瞬时有了数。地面是木板结构,因常年潮湿隐约有腐败的气味,但应该是搭建前便做过防腐处理,还特意选了防潮性较好的柚木。她现在应该还在罗浮山内,所以橙淮才会让人堵住她的嘴,捆住她的手脚,又不知搞了什么鬼将她一双眼致盲。
谢昭昭尝试着瞪大眼睛,盯着虚空的方向不眨眼,直到眼睛发酸发胀,眼眶止不住渗出泪水。
她借着泪水冲刷着双眼,反复几次后,竞是隐约可以模糊地看清一些轮廓。原来她的眼睛还在!
谢昭昭连忙朝着四处打量,如今应该是白日,她被囚.禁的房间并不算大,窗户被木板潦草地钉住,但或许是因为时间仓促,那木板钉得歪歪斜斜,隐约有一丝日光透过缝隙洒在屋子里。
她视线在屋子里环绕了一周,最终定格在了滚落在脚边的几颗小枣上。这里有枣树?
谢昭昭忽然想起前往冬狩的路上,橙梓曾一脸兴奋地告诉她,她和橙淮在罗浮山脚下的西南方搭建了一间木屋,门前门后栽了好几颗枣树,每年冬狩时他们都会过去打枣吃。
地上的小枣看起来有些蔫巴,想必是前几日从木屋的窗户掉进来的,看来她的猜想没错,她果然还在罗浮山内。
谢昭昭又往前爬了一段路,靠着墙壁角落勉强支撑起身体,她试着摆弄手上的绳结,虽然双手被紧紧捆住,几乎没有空隙可以挣脱,她却丝毫不慌张。或许是因为时间紧张,又或许是觉得她双目失明不足为惧,他们捆绑她的手法并不专业,仅仅用麻绳将她的双手交叠在背后捆了几圈,勒紧后打了个死结她上辈子经受过各种各样的杀手培训,只是解开一条绳结自是不在话下。不过是呼吸之间,谢昭昭已经挣开腕间的桎梏。她并未第一时间去解开脚下的绳结,也不取下堵嘴的布团,而是在头顶摸索一阵,拔下了绾发的簪子。
虽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但薛蔓每三日便要取一次药引子煎药,橙淮定会回来找她。
谢昭昭掀开衣袖,将袖摆撸到了肩膀,握紧簪子便往上臂内侧的皮肉上刺了下去,她一笔一划用了浑身的力气,尽可能清晰地刻下六个字:山脚西南木屋木屋外有蛇,定是还有人看守此处,她若想独自逃出去恐怕困难。其实早在山坡抛出弓弩时,谢昭昭便存了心思想将此物留下做个记号,万一被赵瞿注意到,她也多一点被解救的概率。此时在臂上刻字传信更是如此,只是不知赵瞿能不能察觉到她的用意。谢昭昭最后一笔还未收尾,木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她连忙放下袖子,将簪子贴藏在衣袖内,又将双手随意捆了两下背在身后,重新倒了下去。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橙淮大步走进房中,掩着鼻子挥了挥空气中的细尘。
或许是被谢昭昭射了两箭,留下了心理阴影,橙淮这次随身带了几名护卫,他抬指一扬,便有人提了一同冷水向前泼在了谢昭昭身上。她被冷水激得浑身一颤,知道橙淮有心唤醒她,索性不再继续装昏,顺势抖了抖睫毛缓缓睁开了眼。
谢昭昭自是不能让橙淮发现她已经能看清楚些轮廓,她抬起头迷茫地向前望了望,双眼似是无法对焦一般,而后她神色微变,由喉头发出鸣鸣鸣的哽咽声音。
橙淮见她如此,心底总算畅快了些。
“谢昭昭,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他轻笑一声,示意护卫上前取出她口中堵嘴的异物,待她喉间呼吸通畅,张口便是三声接连的质问:“你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你凭什么要如此对我?你到底为什么对薛蔓这样死心塌地?”
其实谢昭昭对这些问题的答案一点也不感兴趣,但此刻她需要拖延更多的时间,那她便需要耐着性子与橙淮纠缠。
橙淮今日来定不是光为了取血,说不准还